距離孫氏集團分公司已經被燒成廢墟的西郊倉庫一千米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道路一片喧囂。街邊的下水井蓋突兀地顫了一下,這細微動靜被嘈雜人聲與車輛轟鳴瞬間淹沒,無人察覺。井蓋晃動愈發劇烈,緊接著隨著哐噹的一聲響動,那個原本在路邊的下水井蓋被一隻滿是黑灰、指甲斷裂滲血的黑手從下往上頂開。緊接著那隻沾滿淤泥的手掌用力扒住井蓋邊緣。
而這一聲響動,也是引起了一些過往人員的注意,一些騎著電動車或者漫步的行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聲音所傳來的地方。他們看見剛才還好端端的井蓋,突然翻倒在一邊之時,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後他們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
他們只見一個滿身淤泥的腦袋緩緩的從下水道當中伸了出來,隨後是身體最後整個人如同一條鯰魚般爬出了下水道。這道身影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身上的衣物被汙水與飛灰雙重洗禮,成了破破爛爛的布條,勉強掛在身上,好幾處都漏了光。這道人眼的頭髮被汙水黏成一縷縷,糊在滿是菸灰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還閃爍著劫後餘生的惶恐與不甘。他的臉上一道道黑灰與血水交錯,分不清是被下水道雜物劃傷,還是其它所致。
楚文才剛站起身,一陣眩暈襲來,他踉蹌著扶住路邊的電線杆,雙腿發軟,險些再次跌倒。此時,一輛汽車疾馳而過,濺起路邊的積水,水花無情地灑在他身上,讓本就悽慘的他顯得更加落魄。
而這輛車的行為也是徹底的激怒了他,想他好不容易鑽了下水道撿回了一條命,可是自己這剛脫困就被濺了一身的泥水頓時他也是怒從心起。
他憤怒的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汙濁之物隨後對著那輛車大聲的罵道:“你他媽的眼瞎嗎,一個大活人在這你看不見嗎。”
楚文才扯著沙啞的嗓子怒吼,那聲音裡裹挾著劫後餘生的憤懣與不甘,在這喧鬧的街頭顯得格外突兀。可那輛肇事的汽車連減速的跡象都沒有,很快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只留下楚文才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
“別讓我再碰到你,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楚文才惡狠狠的丟下了這麼一句此時他才注意到周圍無數的目光向他聚焦過來。有好奇的打量,也有嫌惡的躲避,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或幫忙。楚文才察覺到那些目光,心中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湧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旁觀者,低咒道:“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滾!”行人見狀,紛紛加快腳步離開,生怕惹上這個滿身汙穢、情緒失控的男人,在他們看來,這個從下水道當中爬出來的人要麼就是流浪漢,要麼就是瘋子,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四散而去。
楚文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明白,此刻不是發洩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緊跑。他抬眼看了不遠處西郊倉庫所在的地方,那裡可是還有一個人在追殺他呢。隨後的他想也不想,直接轉身向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路邊的行人看見他的模樣也是紛紛避之不及。
五分鐘之後,楚文才覺得自己距離西郊倉庫已經夠遠了才慢下了腳步。此時的他才有心思檢視自己的狀況。當路過一家便利店時,他在門口的玻璃窗前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模樣,就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難怪這一路上他碰到的人紛紛都像躲避瘟疫一般。
“這是我?”楚文才看著玻璃影像當中的自己彷彿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在漆黑的下水道刮傷的臉,上面的血水已經乾涸,結成一道道暗紅色的痂,和黑灰交織在一起。頭髮上還掛著下水道里的穢物,散發著陣陣惡臭。他苦笑著搖搖頭,這副狼狽的樣子,任誰都想不到他曾經可是孫氏集團臨縣分公司的專案經理。
“孫豔紅,你這個賤人,還有孫有福你這個混蛋。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你們父女所賜,你們給我等著吧今天我所受到的屈辱,我一定要讓你們日後十倍百倍的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