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確認清了自己的想法,但關係是反過來了——正因為我很在乎你,所以我才要去做那件危險的事。」
樂語變心了。
他想要放棄週遊天下的想法,想要放棄一走了之的念頭,想要放棄『幹一票就走』的騷主意。
他想留下來。
孑然一身的時候,樂語當然可以說走就走,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人被殺全家搬家,哪怕被人販子拐賣了,樂語也能自得其樂,隨遇而安。
但有了羈絆,有了責任後,他的想法也隨之改變了。
就像當初在星刻郡的時候,樂語想盡辦法也要送走千雨雅,因為星刻郡會很危險,他內心的道德法則無法坐視自己將千雨雅留在這個混亂之地。
現在的玄燭郡比星刻郡更加危險,而樂語也有兩條路:送走青嵐或者讓她留下來。在這之前,樂語都是傾向於送走她的,一來簡單方便有經驗,二來對於青嵐來說,玄燭郡並非她的故鄉,只是她掙扎求活的牢獄。
但樂語變心了。
他想穩定下來,他想和青嵐組建家庭。
他無法欺騙自己——他為什麼要對神魔之井念念不忘?為什麼一直想逃離玄燭郡?為什麼做什麼事都一時興起無欲無求?
因為他太孤獨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是孤獨一人。
他沒有家,哪裡都不是他的家鄉;他沒有親人,所有人認識的『樂語』都只是一個套著人皮的異界靈魂;他甚至沒有同志,他內心的道德法則超越這個時代,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所以樂語便成為了無根浮萍,隨波逐流,隨心所至,一心尋求神魔之井。
那是他重新回『家』,徹底擺脫『孤獨』的終極希望。
他哪能不知道神魔之井可能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但如果一點盼頭都沒有,樂語覺得自己遲早會崩潰。
但如果樂語重新有了家,再次有了根,或許他就能擺脫這種跗骨之蛆般的孤獨。
其實樂語還有很多無法解決的致命問題,譬如青嵐終歸會老,而他卻是死替無休的長生種,譬如他從未談過戀愛,譬如他和荊正威到底是誰綠了誰……
但樂語此時此刻,只想遵循內心的想法。
當上銀血會會長,聯合白夜,改革東陽,然後……
創造一個他和青嵐能安穩生活的世界。
「如果我說,你能為了我不去做危險的事呢?」青嵐伏在他的鎖骨上,臉龐蹭來蹭去,讓樂語感覺有點癢。
「其實我一開始是想讓三弟去的,但三弟為了他未婚妻,他拒絕這次危險的任務。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死了,那他未婚妻也會隨他而去。」樂語說道:「而我不一樣,你也不一樣。」
「因為,我不會死。」
「而且,就算我不在,你也已經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女人。」
青嵐哼了一聲:「說著好聽,但最終還不是根本不會聽我的話。」
「那我也只能說……早點回來,我會跟你打牌的,我已經找到戰牌裡的必勝法。」
「真的假的!?」樂語驚了:「快教我,我要上萬古流芳!」
青嵐氣惱地點了點樂語的額頭:「公子你看看氣氛啊。」
「但你又沒回復我。」
「什麼回復?」
「我喜歡你,然後呢?」樂語問道:「你也喜歡我嗎?」
青嵐頓時搖頭:「我才不喜歡公子。」
然後青嵐抱著樂語躺到床上,面對面鼻子碰鼻子,輕輕撫摸他的臉龐說道:
「我只是想和你窩在一張大大軟軟的床上,
早上拉開一點窗簾,
然後和你相擁著看陽光一寸寸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