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徑直走了過去,望聞切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對周密說:“確實是死了。”
周密撥出一口氣,“老身也好交差了。”
“將來是不是還死著,猶未可知……您可知她服了什麼毒?”
“不知。”
顯然是不知的,如果知道,又怎麼會分不清是真死還是假死。阿茶問這話只是為了排除一些可能。
“服毒的器皿呢?還在?”
“在的。”周密將目光看向殿內的茶桌。
阿茶走了過去,拿起孤零零地擺在一旁的茶杯仔細端詳。
“公公說查到了假死藥,可帶在了身上?”
“有的,聖上吩咐我帶了來,給你比對。”
說著,周密從袖間拿出了極小的藥包。
阿茶將其拆開,倒入另一個新杯中,摻水,觀察著杯中液體的色澤和氣味,隨後,她將水倒出,又仔細看了看在杯中的殘留。
“還是晚些下葬吧。”
“哦?”
“免得詐屍。”
周密將阿茶的話一字不露地彙報給了裴光濟。
裴光濟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
不久,長樂宮突發疫病的訊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太醫院與眾大臣連封上書,要求封鎖長樂宮以及附近宮宇,感染疫病者要立刻隔離,因疫而歿的屍體,要即刻焚燬,不能土葬。
擔心疫情擴散,裴光濟準了上奏。
……
“公主,這可如何是好?”
昭陽閉著眼,撐著額頭,滿臉的憤怒和不耐煩,“本宮能怎麼辦?一個兩個都蠢得跟豬似的。”
“要不要通知紅樓,將娘娘從宮裡救出來?”
昭陽驀然睜眼,冷冷地望著她,“紅樓已經被圍剿,哪裡還有紅樓?”
面前的宮女一愣,隨後低下頭,“是奴婢失言。”
“已經損兵折將了不少,如今她又弄這一出,”昭陽譏諷一笑,“自作聰明,以為可以一死了之麼?”
她收斂了情緒,淡淡掃了眼前人一眼,“你先下去吧,本宮自有主張。”
“是。”
宮女走後,昭陽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至窗前,看著長樂宮的方向。
現在的情況,想將母妃秘密救出皇宮的原計劃,是不可能行得通的了。
若是要強行動作,說不定會連累徐廷驊那邊全軍覆沒,那她可就真的什麼籌碼也沒了。不僅如此,她本就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地位,也會徹底不保……
父皇這招實在太狠。
完全不像是他以往的行事作風。
母妃假死的計劃,針對以前的裴光濟有用,針對現在的裴光濟,不過是自掘墳墓。
看來,晏安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啊……也不知道他那身子骨,還能撐多久?昭陽想了許多,末了,對著長樂宮,輕聲道:“母妃,是您告訴我的,成大事者,需心狠手辣。”
……
三日後,徐貴妃得疫病過世,遺體直接在長樂宮焚燒殆盡。
昭陽在長樂宮外痛哭了數日,裴光濟在朝上也一副病怏怏的神態。
兩人都在做戲,信的人也不多,只有無垢,在真心實意地為徐貴妃感到惋惜。
“她也是可憐人,當初處處針對我母后,到頭來,竟是連皇陵都不得入,哎。”
阿茶在為無垢請平安脈,南胥則坐在一旁,陪她說著話。
阿茶不動聲色,南胥更是善於偽裝的好手。
“逝者已矣,莫要太憂慮了。”南胥寬慰道。
無垢搖了搖頭,“倒是不難過,畢竟小時候,可討厭她了……可……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