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嘆了口氣:兩個不想再遇到的人、一個讓我忐忑的電話商量好似的來了,今天是怎麼了?
於是,整個下午我的腦子都處在混沌中,寫東西時出了好多差錯,我們科長少有的找我進辦公室,單獨與我談話。
“小邱啊,要安心工作啊。媳婦就到手了,怎麼還那麼魂不守舍啊?還怕她現在被人拐了不成?”科長是個山東人,直腸子,但有些話他一說出來就讓人感覺有些彆扭。
“沒、沒有啊。”
“好了,我已經和主任說了,就提前批你假吧,我看你啊也該去好好準備準備了,最近臉色很不好,不太像個快做新郎的人啊。老哥我作為過來人,要提醒你一句:晚上的‘功課’可不能做得太頻繁了。”
科長一定是以為我和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他哪裡知道我壓根兒就沒碰過她呢?我尷尬地笑了笑,說了幾句感謝科長批假的客套話很快成功脫身。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直挺挺地望著天花板發愣,往事驟然間又在腦海裡翻滾起來——
那也是一個初秋、也下著雨,只是比現在涼得多。我站在軍事法庭的被告席上,等待著對我的最終審判。
淚水我已經在牢房裡流乾了,面對審判法官,我唯一能做的是挺直膝蓋拿出最漂亮的軍姿。我很清楚我將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但我是個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即便是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我想我也應該保持軍隊曾給我的那些氣質,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對我熱愛的這支軍隊的懺悔。
當審判員出現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自己心裡一哆嗦。他手上的那張紙、紙上的那幾行字,就將決定我是生還是死。而我的人生還是這樣簡單:16歲被父親趕著當兵,跟著意氣奮發上軍校,然後畢業了、有不少作品發表了,正是那樣風華正茂!可是,用不了多久就將劃上句號……此時,儘管我想忍住不流淚,但是眼裡已經乾枯的晶狀體似乎又溼潤了起來。
“邱志嵋,男,23歲,XXXXX部隊原宣傳幹事,在任職期間夥同後勤科長肆意倒賣軍用物資,數額巨大……”審判員的宣讀審判書的時候,我又感覺到了身體另一處的異樣:膀胱括約肌已經有點不受神經控制。我邱志嵋倒賣軍用物資雖然是為了救別人,但那不是英雄行為,為我自己的愚蠢和衝動付出生命代價,我認了。不過,人說到底是怕死的,等待死刑宣判的這一刻,我的本性弱點還是暴露了出來。
“……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當聽到這幾個字眼時,我徹底不行了,很悲哀的尿了褲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刑場,也許,那兩個押著我計程車兵兄弟是拎小雞般地抬著我到了處決地,一路上看著我渾身癱軟著、褲襠裡溼溼的,還會帶著蔑視朝我吐唾沫。很快,監刑者命人在我頭上罩上了黑布罩,我就要死了!這時,幾乎失去意識力的我閉上眼睛,終於想起用盡力氣發出一聲喊:“梅班長,我來了!”
“滴——”一輛軍用吉普拉著長長的喇叭聲從遠處駛來,隨後是一聲尖利的剎車聲、有人馬上下車高叫:“暫停執行、暫停執行!”
幾分鐘後,本就要向我射出子彈計程車兵在指令聲中取出了彈夾裡的子彈,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沒有被立即處決,這當然也大大出乎我的意外。是父親救了我?不,不會!我被捕後,父親來探望過我,他道出了一直對我保守著的秘密: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的父親、同時是他最好的戰友早已犧牲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戰場上。我忘不了他撕心裂肺地敲打著牢房門痛哭,而他嘴裡唸叨的是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把我送進部隊當兵,他救不了我、也不能救我,對不起死去的戰友……
然而,我真的得救了,救我的就是那高個、矮個,而為什麼要救我的理由說來近乎天方夜譚:我軍校畢業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