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來。〃他們笑了起來。這是從《歡爾酒店》影集中的一齣戲裡引來的一句臺詞。他們不想再目不轉睛地看重播《布魯克兄弟》影集的時候,有時候他們就看那個影集。
〃好吧!要當個好學生。〃
〃知道。〃
兩人都沒有做聲。
〃你先掛電話。〃
〃不,你先掛電話。〃
〃那我就掛了。〃
〃再見。〃
〃上帝保佑你。我愛你。〃賈丁笑著,放下電話。他打算先去參加家長會,跟會監喝酒,接著就開車去威爾斯。也許用辦公室的司機更理想。凱特要是明天過來的話,也許能……夠了夠了,戴維。規矩一點吧。
他給玻璃大樓裡的值班職員打了個電話,要他安排一名司機來泰特街拉他,送他到一百二十五里外的多塞特,然後把他送到霍尼莊園去。霍尼莊園就是威爾斯的那棟鄉村房子,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讓別人真以為那是一個汙水處理實驗室。
接著,賈了打電話給一個好朋友。那人是個政府秘書,住在西敏寺區的洛德北街。像往常那樣說了幾句打趣話以後,他就轉到正題。〃亞歷克,〃他漫不經心地問,〃最近在安排什麼酒會嗎?'他'也會出席的酒會?〃
〃實際上,本星期三就有一次,只有我們幾個人,你想參加嗎?〃
〃都是政界人物?〃
〃不。有破女收容所所長,英國廣播公司總監什麼的。十個人左右,對你合適嗎?〃
〃你真夠交情。〃
〃那麼你以什麼身份參加呢?我們怎麼介紹你呢?〃
〃外交家。智囊人物。〃
〃星期三見。〃
〃謝謝。〃
賈丁又工作幾個小時,然後上床睡覺。他滿懷深情地想到了他的兒子,他可是前途無量啊,想到了在上大學的女兒,想到了跟時事報制組一起在里昂的桃樂絲。但是,他睡著以前在腦海裡最後出現的,是波哥大的酒吧和那些危險的街道,是那些掛著迷人笑容的女孩子,是前一天他像幽靈一樣在那些玩古柯礆遊戲的人中間的活動。他還令人困窘地想到了凱特。霍華德,想到她是怎樣跪在他的面前,跳動的爐火怎樣映在她那美妙無比的肉體上,她的裙子怎樣推到腰上邊,怎樣拉下上衣來蓋住那有著粉紅色乳頭的潔白無瑕的胸脯的。
他七點三十分醒來,淋了個浴,颳了鬍子,穿上合身的燈蕊絨褲子,棉布襯衫,和羊毛套衫。他穿上他最喜歡穿的那隻舊皮靴,那是十年以前在秘魯定做的。他拉上了拉鍊,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把鞋子擦亮,然後披上一件厚夾克,離開了那個門上有三道鎖的套房。他一邊沿著泰特街走去,盡情地呼吸著潮溼寒冷的英格蘭空氣,一邊習慣性地留心著:後面有沒有人盯梢、停在路邊車裡的男女、俯瞰他正門的那些窗子、停下來檢視街道地圖的騎腳踏車的人,諸如此類的事情。這些都是哈里。福特和馬爾科姆。斯特朗需要花時間來學會的事情,一定不能讓他們疏忽了。
教堂的什麼地方,唱詩班正在唱一首威尼斯彌撒曲,純潔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法姆街大主教堂。英國耶穌會的總部就設在這裡。空氣中瀰漫著令人舒適的香燭味。一到這裡,賈丁就有一種終於回到老家的感覺。他皈依耶穌會的事情,除了桃樂絲誰都感到意外。這踉當時的上司很有關係,他是一個面孔嚴肅得有如貓頭鷹的人,下頦又短又肥,眼睛敏銳,比得過任何一種猛禽,以及敏銳的幽默感;他是個傑出的老式學者,如果不能說是那個行業裡最能幹的間諜專家的話。他本人是英國國教徒,一有時間就去西敏寺區的聖馬修教堂彈風琴。他經常抽出時間來跟戴維談天,一直談到深夜,有時在辦公室裡,有時在馬獻街那家名叫洛基特的餐館裡,他在那條街上有一層樸素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