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著綢緞的衣服,打扮得很富貴,站在院子裡不說話,臉上帶著笑,看起來竟然有些調皮的樣子。
吳玉生彷彿吃了一驚,低低喊了一聲‘你怎麼來了?’,然後就急急的迎了出去,沒有把人往門裡帶,反而抓著來人的胳膊兩個人一起出了院子。
李懷熙被晾在了一群小貓中間,這時吳大嬸從後院拎著一籃子菜回來了,見到李懷熙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喲?這不是李家的小秀才嗎?幹什麼來了?留在吳嬸家吃飯好不好,我給你燒雞蛋吃。”
“謝謝嬸,我娘在家等我呢,我姥姥飯快做好了。我到您家要貓來了,正要走呢。”李懷熙抱著他的小貓回答。
“哦,那是你玉生哥哥養的,他說了給你就給你了,他人呢?”吳大嬸一邊擇菜一邊問。
“剛才有人來了,他跟著出去了。”李懷熙實事求是的回答。
吳大嬸擇菜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問,“是嗎?來的是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看起來是個有錢人,年紀和玉生哥哥差不多。”李懷熙沒注意看剛才的人,他的注意力都在懷裡的小貓身上。
“哦,是嗎。”吳大嬸應了一聲就低下頭繼續擇菜了,不過李懷熙覺得吳大嬸忽然好像有些不高興,於是他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了。他的小貓伸長爪子要去夠他的豆腐乾,李懷熙一邊走一邊咬了一小塊塞進它嘴裡,小貓卷著舌頭嚼了兩下,結果豆腐乾從它嘴角掉下去了,這隻饞貓抬頭衝他喵了一聲,神情看起來竟然很心疼,李懷熙趕緊又給了一塊。
吃晚飯的時候,鄰居家忽然傳來了一陣爭吵聲,李懷熙坐在屋裡聽不清那邊都在吵什麼,他剛剛要來的小貓在悶頭吃自己的魚湯泡飯,他有點擔心鄰居家後悔會把這隻日後的肥貓要回去。
兩天過去之後,李懷熙放心了,鄰居家並沒有對他的貓有什麼特殊感情,沒人過來討要,鄰居家也再沒有爭吵過,他們家還是每天做著好吃的豆腐,吳玉生還是不出門。然而就這樣平靜了幾天之後,突然就在一個清晨,鄰居家爆發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個剛剛給了他貓又給了他豆腐乾的溫和白淨的青年,在半夜用一根麻繩把自己吊在了豆腐坊的房樑上,天亮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硬了。
李懷熙踩著雞窩偷偷往鄰居家看過去,屍體就停在院子裡,蓋著白布,白布下面的身體看起來小了一圈,特別單薄,一點兒也不像平時的吳玉生。吳大嬸在旁邊哭,她的男人,老實巴交的吳大叔,坐在一邊怒視著她,那天爭吵的時候,李懷熙聽見的大部分都是吳大嬸的聲音,想來如今兒子死了,吳大叔一定把罪都怪在了她頭上,吳玉生的弟弟妹妹們哭成了一團,最小的一個比李懷熙還小一歲,看起來嚇得不輕。看了一會兒,李懷熙被他姥姥小聲叫了下來,“小孩子不能看這種東西,不吉利,晚上要做噩夢的。”
李懷熙聽話的從雞窩上跳下來,可他並不認為自己晚上會做噩夢,他不害怕,只是感到有些傷心,為一個並不熟悉的人感到傷心。
上學的路上,哥仨碰到了匆匆趕來的里正,吳玉生是突然死亡的,不能私自掩埋,必須經官驗看過後記錄在案才能入殮,無人報案的情況下,一般這種工作就由里正來做。
下午,鄰居家哭聲震天,吳玉生要下葬了。他這一年不到二十歲,還沒有成家立室,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成年人,加上又是自殺橫死,所以不能在家裡停靈,也不能入祖墳,在驗明瞭確是自縊身亡之後就被草草埋在了河邊的一塊荒地上,連塊墓碑都沒有。
每次李懷熙路過那裡都覺得很荒涼,也很不解,以李懷熙這樣野草一樣的性子,他想不出到底什麼事能讓一個人決絕於此。
過了幾天李懷熙看到一個人素衣白衫的在那裡拜祭吳玉生,哭得肝腸寸斷,毫無顧忌,正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