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駁道:“我不是為了摧毀你,我是真的,為什麼你不能信我?”
心理醫生一直沒有說話,看著晏海清自言自語。心理醫生的完美遮蔽和退場,使得晏海清成功浸入到了跟楊子溪交流的氛圍裡。
晏海清敷衍道:“對,你是真的。”
眼神裡全是嘲弄。
楊子溪清楚這一套反康德式的規避,無非是後面加了限定語,諸如“真的幻覺”之類的。
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可以證明。”
晏海清挑眉看了看她,說:“怎麼證明?”
楊子溪吸了一口氣,心裡迅速地盤算起來。
怎麼證明?無非是說出一些只有晏海清才知道的東西。
楊子溪說:“你還記得你高中用過的手機嗎?鍵盤掉漆了的那個諾基亞。你有螢幕鎖,螢幕鎖是1324。”
晏海清看著她,仍然不相信的樣子。
楊子溪接著道:“你喜歡把錢藏在鞋架從上往下數第二格第三雙的靴子裡,因為一般人都不會注意那。”
晏海清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道:“接著說。”
楊子溪看不出晏海清的情緒——假設對方也是真的,那麼對方比她多活那麼多年,已經老謀深算過了頭。她只能硬著頭皮朝這個思路繼續走,道:“柔柔阿姨!柔柔阿姨她炒飯不喜歡放鹽喜歡放醬油,你還懷疑過自己會不會變黑。”
就算聽到晏柔柔這個關鍵詞,晏海清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她沉默地聽著楊子溪說了一件又一件事情,最後說:“好了。”
楊子溪停下了,看著她。
晏海清轉頭看向心理醫生,說:“許老師,‘她’現在對我說了很多話,她說她是真的。”
心理醫生笑了笑,說:“這些都是正常的。幻覺來源於你自身的意識,是感性的表達。你自己產生的錯覺,自然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會覺得真實也是理所應當的。”
晏海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嗯,謝謝許老師。”
她若有似無地瞥了楊子溪一眼,楊子溪只覺得心寒。
晏海清這句話就是問給她聽的,她心裡早就有了評判,只是借這個問句告訴楊子溪:你這樣子是沒用的。
【你是我的一部分,自然知道我該知道的事情。】楊子溪在這方面倒是不蠢的,她愣了愣,迅速道:“我的社交賬號密碼是rz,都通用!”說完之後她猶豫了一下,問:“現在微博還在嗎?”
晏海清淡淡道:“早就不在了。你不是我的一部分嗎?你怎麼不知道?順便一提,你的賬號我都有,豆瓣我也看過了。我大概就是憑藉這些來構建現在的你吧。”
楊子溪沉默。
既然爆晏海清隱私這條路走不通,那也就只有說出自己的秘密。可自己死後,家宅被晏海清買了,社交網路也被破解了,還有什麼是能夠拿來當作通關密語的?
楊子溪心裡不上不下,腦子一團亂,什麼都沒辦法思考。
她能夠在這樣的夢裡確認自己的存在,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她精疲力盡,幾度張口,最後只能喃喃道:“我喜歡你啊……”
晏海清死死地抱著自己的真理,覺得這些都是夢,楊子溪是復刻、是夢、是幻覺。她獨自一個人生活了三十多年,世界觀已經相當牢固了,並不是一句話就能打破的。
何況她一開始就不相信楊子溪是真的,因此楊子溪的任何話語都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力度。
楊子溪也無能為力,她尚在糾結自由意志的真實性,感覺自己像是在意識之海里孤立無援,既找不到幫手也找不到落腳點。
為了與晏海清對峙,她勉強下沉,把腳夠到地面上,強行讓自己接受自己的真實性,並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