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我的話,我和他說了,以後咱們一家三口是一家人,方芷嫣和她媽是一家人,如果他把東西都給了方芷嫣,最後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別怪方芷嫣翻臉無情,不管他這個爸的死活。你爸聽話,他答應得好好的。”
季可可沒再說什麼,人的思想是經過常年累月的積累,逐漸形成了某種觀點。
有的時候對於某件事情的固執,不是一天兩天能改過來,不是一句兩句的勸說能夠放棄。
母親執著於家產,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當初和季可可的親生父親離婚之後,淨身出戶,連一個存摺都沒有撈到,她拿著一個行李箱,裝著女兒和自己的幾件衣裳,身無分文的回到了孃家。
在孃家,她開始找工作,開始拼命的賺錢,一個人撫養女兒長大。
季可可的親生父親就像是死了一樣,領著別的女人在外面逍遙快活,到別的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他的女兒是死是活,過著怎樣寄人籬下的日子,他全然不知。
那一刻,李春花的意識裡就認定,錢是根本!女人要爭,要搶,要從男人的手裡撈到更多的東西,要找個有錢的男人,找個永久不過期的飯票。
她怨恨干擾她和丈夫感情的任何人。
當初,李春花和前夫之間,被小三的出現,攪和到離婚的地步。
現在,李春花和丈夫之間,因為方芷嫣的存在,爭吵不斷。
李春花討厭方芷嫣,她恨不得讓方芷嫣從她的生活中消失掉。
李春花的願望很簡單,她,方誌果,季可可,一家三口過著幸福小日子。
季可可理解母親,有的時候,她覺得母親的執著,有些可憐。
上午,母親去超市幫忙,季可可一個人在家裡陪著方老太太。
“小姑娘,我怎麼這麼的鬧心啊?”方老太太吵著嚷著。
‘鬧心’是方老太太的代名詞,季可可早已習以為常。
“奶奶,你又惦記著哪個兒子了?你又想哪個孫子孫女了?你說,我讓我媽回家,給他打電話。”
方老太太搖搖頭,用手捂住心口窩兒:“鬧心,這是種病。”
季可可冷笑了下,心想:是啊,這病,沒得治。
一看季可可不吭聲,方老太太捲了一支老黃煙:“給我點上煙,我抽根兒煙去!鬧心!”
家裡的地板,擔心老太太的菸灰點著了引起火災,給她的菸灰缸,心情好了用一用,心情不好直接把菸灰弄得一地。
所以,每次方老太太抽菸的時候,都去洗手間有瓷磚的地面上,給她放了一個最大號的菸灰缸,有的時候滿地還是菸頭。
季可可扶著她去洗手間,看到洗手間的地面上,有幾張沾滿了糞便的擦屁股紙。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方老太太鬧心,耍脾氣,乾脆把擦粑粑的紙,直接扔到地上。
有一次方老太太要抽菸,季可可躺在屋裡睡著了,沒聽見老太太叫她。
結果,方老太太一氣之下,竟然往屋裡的地板上吐痰,一口口黃綠色的痰,粘在地板上,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季可可起床的一刻都被嚇到了。
她問方老太太:“奶奶,你能摸得到垃圾桶,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垃圾桶,為什麼不把痰吐在垃圾桶裡?為什麼不吐到紙上扔了?要吐一地板?”
“我沒有,我沒吐,我沒有。”
方老太太真真是應驗了那句話:睜著眼睛說瞎話!
季可可氣得胸悶:“奶奶,地上的痰是誰吐得?家裡就你和我,你發脾氣,心情不好,不能作踐人啊!”
方老太太一扭頭:“我沒有。”
季可可無可奈何,只得強忍住胃裡翻滾的噁心和嘔吐的感覺,把痰一塊塊的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