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瀉,不過三天,已憔悴得像朵快要凋謝的殘花。
用花來比喻一個男人好像有點缺德。可在龍依眼裡,這位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確實也跟溫室裡的花朵差不了多少。
“奇怪,我們明明吃的一樣、喝的一樣,連睡覺我都把比較乾燥、溫暖的地方讓給他睡,怎麼他還是說病就病呢?”她邊喃喃碎念著,邊四下搜尋可以解熱治病的草藥給他服用。
杜皓天病得昏昏沉沉的,但她的碎碎念可沒少聽一個字。
男人做到他這種地步,真是把臉皮全丟盡了。
可他就是跟這片山林不合啊!他有什麼辦法?
想想他十幾歲當童子軍的時候,不論結繩、搭帳篷、生火,哪一樣不是領先群倫,那時叫他孩子王也不為過。
偏偏,他一進這座山林就吃癟。
可惡!他粗喘著氣,所有男性自尊都在她面前丟光了,以後她一定會更看不起他。
想到她圓眸裡透出輕蔑的光芒在他身上打轉,他的心口就發熱。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在她面前丟臉?他……他其實好想變成一堵堅實的牆,讓她可以依靠,能夠撒嬌。
他想保護她,抹去她眼底不時出現的那淡如荒漠、了無生趣的景象。
那個處處逞強、外表驕傲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她強的只有表面,其實她的心正一點一滴地死去。
而那死去的心田,唯有“愛”可以澆灌它,讓它重新恢復生機。
可笑她明明有十二位結拜兄弟姐妹,大夥兒合在一起卻只想著如何生存,沒人注意到十八歲的龍依正是需要人關心的年紀。
看來也只有他是真正瞧清她的心了,所以他絕不能倒下,他死了,誰去治療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呼呼呼,他粗喘著氣,一手撐著地面,勉強自己站起來。
要活就要動,一直癱在地上,那不叫養病,叫等死。
可是他的體內空虛,一點力氣也沒有,兩條腿軟麻得像浸在醋酸裡,幾度使勁,又都狼狽地跌倒。
“唔!”第三次失敗,他的腦袋狠狠撞上地面的石頭。
“你幹什麼?”看見他摔得七葷八素的樣子,龍依急忙丟下剛採來的草藥,咆過來扶起他。“你身體這麼虛弱,再隨便亂來,萬一丟了命,可別賴我沒盡到保護客戶的責任。”
這人真是開口沒好話。不過杜皓天卻能感受到她隱藏在其中深切的關心。
“這兒偏僻寂靜、杳無人煙,我就算死上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會被發現,你擔心個什麼勁?”
“我怕你爸媽到臺灣後,發現我沒將你送到你外公家,會找我算帳。”
提到父母,他臉色一黯。“龍依,還是沒有我父母的訊息嗎?”
“你自己也說了,這裡偏僻寂靜、杳無人煙,我去哪兒探聽你父母的行蹤?”扶他倚著樹幹坐奸後,她迅速轉身弄草藥去了。
“呵呵……”他輕笑兩聲。“你真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擰了一把藥渣,狠狠塞進他嘴裡。
杜皓天一時給嗆得咳嗽不止,一張斯文俊臉都充血了。
“沒人教你食不言、寢不語嗎?”她諷笑道。
他怒瞪她一眼,勉強嚥下那口苦澀的草藥。
“你一天到晚燒火放煙、在樹上刻些亂七八糟的記號,你當我是瞎子啊?”這些日子以來,他見識過她許多本領,如果還將她當成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他就是真正的白痴了。
可惜,他不只不笨,還聰明得緊。
她刻的記號雖然雜亂,但總有一些脈絡可尋,他一時是還瞧不清楚那裡頭暗藏了什麼玄機,卻可以肯定,儘管他們避處深山密林,她與外界的連繫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