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據上,幾乎連印刷的“第二聯做為交款收據”幾個豎行字都看了不下十遍,會不看大小寫嗎?
真夠黑的,想混水摸魚呀?我要是隻看小寫,這兩千塊錢我得用這個月的工資來還了。小孟心中又是氣憤又是厭惡,他咬了咬牙,強忍怒氣又點了一遍,確認少了兩千元錢,然後抬起頭問道:“你們交多少錢?”
由於他這份錢連續點了好幾遍,溫萍已將手頭的錢清分完畢,一聽小孟怪異的語調,她便jǐng覺地抬起頭來,拿過那張收據仔細地看起來。
那個妻子用下巴點了點收據,狡黠地回答說:“就是收據上寫的那個錢數啊!”
小孟太陽穴跳了兩下,一字字說:“收據上是三萬二千四百元,你們交的錢對嗎?”
那個丈夫哎呀一聲,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籌的錢不夠,跟人家借了兩千塊錢,忘了放進去了!”說著急急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卷錢,數也不數地遞進來。
他這舉動更使小孟認定了自已的判斷,他厭惡地盯了那人一眼,接過了錢剛要數,溫萍在旁邊一聲冷笑,蹭地站了起來從小孟手裡一把奪過了錢,連同其餘的三萬零四百元都裝進塑膠袋,臉上堆滿無公害的甜笑,對那位妻子說:“買房可是大事,掙點錢也都不容易,你的錢數有點問題,我看你們還是拿回去點點清楚再重新回來排隊吧!”
那個妻子聽了有點發慌,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看得很清楚,確實是三萬兩千四,你們點吧,不會錯的!”
小孟見她急得粉臉通紅,有點不忍,伸出手對溫萍說:“算啦,我再點點好了!”
溫萍“啪”地一下開啟小孟的手,一雙柳眉豎了起來,板著俏臉盯著那少婦,卻對小孟說:“孟哥,這事可不能馬虎。兩千塊錢是忙活一個月的工資啊,你看咱們點的這錢,什麼味兒沒有呀?這麼熱的天,又不能戴口罩,點鈔機一過,那點兒細菌全進了咱們肚子啦。
這對大哥大嫂看樣子掙錢比咱們還辛苦,這要是一不小心多收了,那不是虧大發了?可得叫人家數清楚。”
溫萍在大學是學工商管理的,分配到銀行後對珠算、點鈔一竅不通,是小孟把她帶出來的。她頭兩個師傅倒也是手把手的教她,可是握人家小手揩油的時候多,嘴裡教真東西的時候少,結果溫萍什麼也沒學會。
小孟教她時十分認真,自已先反覆地演練幾回,然後讓她坐在椅子上練手法,自已站在一邊哈著腰指點,常常講要領講得口乾舌躁,卻很少碰她的手指。
溫萍xìng格開郎,常常覺得這位只比自已大兩歲的師傅為人忠厚老實,簡直不象現代社會的青年。現在象他這樣的人實在少見得很,即便上大學時,在學校學跳交誼舞,男同學有時也會故作不經意地稍稍揩點油,只要不太過份,以她的xìng子通常都是故作不知。
真是你弱她就強,小孟在她面前一畏畏縮縮的,反而勾起了她的興趣,時不時反過來開開他的玩笑,揩揩他的油,弄得小孟哭笑不得。一遇到孟曉白和女同事、同學打電話時,溫萍就捏著嗓子在一邊嬌柔做作地逗他,兩個人的私交在同事間是處得相當好的。
小孟知道她xìng格象個男孩子,雖然氣得開啟自已的手,卻是為自已打抱不平,便訕訕地縮回了手不再說話。那對小夫妻被溫萍含沙shè影的一頓損,臉上更紅了,那個丈夫囁嚅著說:“不會,怎麼會呢,我相信你們銀行的人,你就點吧,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溫萍“哈”地一聲笑,雙眉向他嫵媚地一挑,甜甜地說:“這位大哥,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呀,忙中出錯的事兒誰都會犯,銀行的人也不是機器人不是?這錢吶,您還是拿回去好好數數,最好呢,拿著這張收據去那邊好好問問。
您還別說,我瞧著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