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乃至整個國公府所有的力氣,得來的是江南官員聯手的背叛,和不知情的老百姓的看熱鬧。
他心悲不悲?當然是不悲。
沒什麼可悲的。
他做的他從不後悔。
只是他還是遺憾他在史書上曾看到的那些為國為民卻不得善終的哀嘆,終有一天也會落在他身上——他會被人打上失敗的變法家的名聲,爾後,被後人認為失敗到底。
即便是他愛的女人,在他現在還活著的年紀也是嘲笑她得跟著他遺臭萬年,明明她活得已足夠開心肆意,卻得被後人猜測她生前的不幸。
他被人詬病不要緊,但讓一介婦人跟著他被人胡猜亂測……
齊國公想這真不是一件讓他覺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過了的事情。
他還是在意得很的,他為國家百姓費了他齊國公府的所有力氣,卻不想還得把他的女人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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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慶的到來讓謝慧齊重振了笑顏,兒女跟弟弟還是不一樣的,兒女尚還在她需要操心的年紀,可已經長大的弟弟卻知道已經討她歡心了。
謝晉慶在紮營的第三日後來了天清觀見他的阿姐,他帶了眾多的東西,有他大哥大嫂給他姐姐的,還有他四處為她尋來的。
謝晉慶對他大哥好,大嫂好,對他阿姐生的每一個外甥和外甥女都好,但最好的莫過於他的這個姐姐。
他覺得好的任何一種東西,他都會跟她分享,甚至不會跟小孩子的外甥和外甥女他們。
她是他最世上最親密的人。
謝慧齊與他清點了一個上午他給她帶的東西,在歇息的時候忍不住與他道,“與其你時時惦記我,還不如你娶個媳婦,生個孩子,身邊有伴才好。”
謝晉慶見她又是如此說道,良久,他微笑著看著他的姐姐,輕聲問她,“阿姐,如若我說我這一生追隨我師傅的路才是我心至所致,當別人都道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時,那你會如何說呢?”
謝慧齊剎那無言。
只是沒過一會,她就伸出了手,摸著他微笑著還是淨如少年的臉,淡淡道,“只要你樂意,我都願意。”
只要他真正開心,她就沒什麼不開心的。
她只是希望他幸福,而不是束縛他。
“阿姐。”謝晉慶叫了她一聲,眼睛裡有笑。
謝慧齊卻流下了淚來,她摸著他的臉流著淚道,“我照顧你長大,知道你以後可能沒一個人陪,要一個人孤獨終老,你不要怪姐姐這些年來為難了你,非逼著你娶親,二郎,姐姐哭不是因為你不娶妻,不生子,是因為等你老了,姐姐不在了,就是你病了老了,不能動彈了,要是想喝口水姐姐也不能照顧你,一想沒有人像姐姐那樣心疼你,我是真的放心不下的。”
“那我好好照顧自己,不為自己,就為你。”謝晉慶摸著他姐姐的眼淚,心想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愛他的人呢。
她多好。
他慶幸這一生都有她,什麼時候都把他放在心上。
謝慧齊因他的話笑出了聲,眼淚流到半途又收了回去,最終她笑嘆了一句,“你願意就好。”
只要他願意,其實她什麼都是可行的,也願意什麼都接納,只要他開心。
她照顧他長大,為的只是他在她面前多露幾個笑顏,只是為他而已,不為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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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慶帶著人來了就懲了一日的威風,他帶來的人好吃好睡,連屋子都是熱的,他這日笑罵了一句“滾你孃老子的”,就把這群人一分為幾發,皆派了出去。
駐守梧州的就一千人。
這一千人還是他在最困難的冰山收過來的人,那裡常年冰雪,一年四季,那些兵長年就身邊的那幾個人說話,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