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巫,早就揀起了一支這些東夷人所用的箭矢。夏頡和他們說話的時候,這名大巫正在那箭矢上不斷的刻畫巫咒,唸誦著古怪的咒語。此刻一聽那些東夷人正在逃走,他立刻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噴到了那箭矢上。一聲脆響,那箭矢上射出一道細細的綠光,筆直的伸向了右方。這大巫一聲獰笑,拔出一柄人骨所制的骨刀,一刀斬斷了那根綠線。
遠遠的傳來一聲慘呼,一片血光炸起,就連夏頡他們在數百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很多人的驚呼聲同時傳來,隨後就見數十道速度極快的箭光飛快的遁向了東方。夏頡他們隊伍中的數十名大巫同時發出了得意的獰笑,紛紛向那施展巫法的大巫祝賀。
施法的大巫得意的笑道:“看來,是一群東夷人的小傢伙。他們就連箭矢不能落在我們手中的道理都不懂,難不成東夷人的老人,都死光了?”
得意的慶祝了一番,隊伍繼續前進。不過這一次,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戒。刑天大風他們這些將本家的鎮族之寶攜了出來的人,走在了隊伍的兩側,隨時準備攔截對方的襲擊。大巫們都清楚,東夷人的箭矢,在數百里的範圍內,擁有比巫咒更直接、更難以防範的殺傷力。尤其他們的箭訣,可以輕鬆的撕開比他們強得多的巫士的身體。誰都不想自己的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支長箭。
帶著對突如其來的東夷箭手的防備,三日後,夏頡他們到了‘陰風峽’,這個從胡羯荒漠到北方雪原的通道。這裡也是方圓數萬裡內最為偏僻的孔道。因為距離胡羯人的聚居地太遠,因為這裡周邊的野獸過於兇猛強悍,也因為北方雪原實在不是什麼修心養性安居樂業的地方,故而這裡常年不見人跡,只有偶爾幾個離開族群進行修煉的胡羯人,才會在這裡留下足跡。
天色已晚,胡羯荒漠一旦到了夜裡,就算是大巫都會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風險。曾經有高鼎位大巫在這裡被吞噬掉,屍骨無存的傳聞。故而為了安全,夏頡挑選了一堵懸崖前平坦的空地,讓眾人紮下了營寨。
白早就偷偷的溜走,吃了好幾天的乾肉,白已經開始厭惡那乾巴巴的沒有一點兒鮮血味的食物。他蹦跳如風的順著懸崖朝遠處跑去,想要找幾頭倒黴的野獸打打牙祭。刑天大風的那頭同樣兇性未除的犼,則是興致勃勃的跟著白跑了出去,他也饞鮮肉饞得狠了。
大堆的篝火燃了起來,幾個陶土甕架在了火堆上,大把大把的茶葉灑了進去。水元子拈動印訣,在那陶土甕前搗了一陣鬼,就看到一縷縷晶亮的白氣注入甕內,一會兒功夫,甕裡就積滿了清澈甘冽的淨水,不一時茶湯的香氣就飄蕩了起來。
刑天鰲龍在一旁輕聲發笑,低聲朝幾個兄弟咕噥道:“夏頡找到的這個幫手不錯。日後我們大軍行軍,到了哪裡都不用擔心水源了。”
刑天家的兄弟幾個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哪怕大巫有開天闢地之能,但是想要在胡羯荒漠這樣的鬼地方找到水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有水屬性的大巫能凝聚水汽,卻哪裡有水元子這般輕鬆自如的?對於大軍行軍而言,水元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夏頡則是在營地裡到處遊走,將一小隊精英巫武安排在了一些隱蔽的所在。夏頡再次發現了大巫們的一個弊病,也許就是因為個人實力過於強悍,他們的戰爭技術極其粗糙,就連哨兵都是大咧咧的放在最明顯的地方,這不是做活靶子麼?在數十萬乃至數百萬的大軍營地裡,這不算什麼大的弊端,但是換成這樣的小隊伍中,這毛病可是致命的。
按照前世的特訓,給這些巫武安排了明暗哨的哨位,並且做了幾個小巧卻實用的警報裝置,夏頡剛要去營地裡喝一口熱茶,啃點乾糧,遠處突然傳來了白和那頭犼的低沉咆哮。
夏頡的眼睛猛的眯起,和白自幼一起長大,對於白髮出的各種聲音所代表的意思,他已經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