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園是哪兒?”同樣在二樓觀看的大鬍子發出和長亭相同的疑問。
同桌友人解答:“京郊一處皇家荒廢的園林,專門處理宮中犯了罪的宮人屍首的地方。因為在大赦名單之外,所以以奴籍被打發到這裡的人一輩子都出不去。”
大鬍子面露驚異之色,又提問:“那這位是……”
這個我知道,長亭豎著偷聽的耳朵又放了下來。
“這是我朝六皇子啊!”那位穿青衫長袍的友人雙手抱輯,在空中朝宮城方向拜一拜,看出來是對這位皇子極為尊敬,接了句道,“想來六皇子已於上個月與鎮平王府的嘉和郡主得皇后賜婚,胡兄來得真是時候,不日這金陵城便有難得一見皇子成婚這種大場面了。”
為什麼是皇后賜婚?長亭心生疑惑。
這大鬍子彷彿能聽到長亭的疑惑,轉身又複述出來。
不過這次他的友人沒有回答,被大鬍子突然高聲問出的這個問題嚇得面色一白,匆忙上去堵他的嘴。又環視四周,見旁桌都假意裝成聽不懂各自低頭。
這句話就像冬末看似平靜實則早已寒流湧動的冰面,被踩出一個裂縫,隨後應聲而響有這一個窟窿把冰面已經分類成網狀的四分五裂。
空氣中上冰面應聲裂開的聲音,這宮城中流傳得流言紛紛成了隨風通往城中的種子,落於每個角落之間,又不敢光明正大升芽。
還是時常去宮城中接亡靈,瞭解宮中情形的燕凌解答。也不過是八個字:
元氏外戚,帝不掌權
聽言裘將軍不由得冷笑一聲,“怪不得元氏讓皇后的親兒子和軍中握有實權的鎮平王聯姻。”
想來不過四十餘載,裘將軍當年拼死一搏戰亡沙場都是為國為君,如今卻外戚勢大到這個地步,難怪他覺得寒心。
一頓飯乘興而來,快結束的時候卻各有各的心思。
那剛入城的大鬍子已經結束了提問,話題轉移到和友人興致勃勃談論塞外的趣事。
長亭正欲起身離去,就看到方才那小廝和一位金絲墨底穿著貂絨馬甲的中年人一臉訕笑朝自己走開。
“掌櫃的……就是我剛剛說的這位姑娘。”那小廝總鞠著身子,看起來畏畏縮縮。
長亭滿臉疑惑看掌櫃的對自己行了一禮,說:“這位姑娘天賦過人,不知可有願參加下個月在廊坊街,我們各酒樓合辦的食神大賽。”
“噗……”裘將軍一口水對窗噴了出去。
長亭停頓了一下才明白掌櫃說的天賦過人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滿臉黑線。
這種天賦過人的本事不如讓給你吧。
正在千方百計打發掌櫃的時候,餘光閃過一抹影子。
“不過是個店家為了擺噱頭的比賽,為難一位姑娘幫你們得頭籌未免有些難為人了。”
正當掌櫃的把條件開到可以來清喜樓終身免費,長亭已經有點隱隱心動,正打算順著臺階接下來,簫齊越正好被引路的小廝帶到了旁邊雅閣的位置。
真沒眼力見!長亭瞪了他一眼。
掌櫃的見六皇子都開口阻攔,忙低頭應了幾聲,匆匆離去。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長亭看著終身免費飯錢也跟著離去,一時挪不動腿。
簫齊越見這位姑娘還立在原處,為表友善,歪著頭朝他咧了個笑。
卻見到那姑娘只中規中矩真他行了個禮道謝,在自己目光傳過去的時候目光低垂,看不清她眼底神態。
有點無措得愣在原地。
難道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大概是因為確實被掌櫃的要求弄得難堪,離開時竟連帕子掉了都沒發現。
“這位姑娘,稍等。”簫齊越把帕子撿起來,往前靠近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