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魔族侍女顫顫巍巍地跪了一地,各個戰戰兢兢,被重嶽發怒的樣子嚇得幾乎丟了魂。
見幾名侍女不敢應答,重嶽惱羞成怒,拔除佩劍抵在一名侍女脖頸上,猙獰問道:「她人呢?!」
那名侍女感受到因狂怒而顫抖的劍尖,嚇得冷汗直流:「天魔玄女娘娘昨日在小築宿醉後,便睡在了這裡,今早酒醒後就直接離開了……」
「我問的是芷嫿!!!」重嶽的劍又向前一毫,幾乎要刺入侍女脖頸。
侍女驚恐萬分,眼角都嚇得流出眼淚,哭著大道:「芷嫿娘娘也醉了,此時睡在小築北臥小間裡……」
重嶽一聽,立刻丟了劍,疾步沖向北臥。
繞開小築內荷塘九曲橋,穿過花廳桂園,從溫泉池中掠過,重嶽終於抵達了辛夷小築最北邊的驚鷺小間。
推開門板,掀開珠簾,轉過屏風,看到床上慵懶側臥的身影時,重嶽心頭巨石才落了地兒。
芷嫿的被子被踢到了一邊,翻了個身,臉頰因醉酒而紅撲撲的,此時睡得十分香甜。
重嶽坐到床邊,已經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怎麼會喝了這麼多?」重嶽抬手幫她拉過被子蓋好,看她嘴角帶笑睡得舒服,苦笑道,「我在外面為了你打架,你卻和玄女喝酒喝成這樣,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芷嫿沒聽見他說什麼,又翻了個身,抱著被子蹭蹭,說著夢話道:「我想生個小猴子……」
此話聽進重嶽耳中,卻重重敲在他心口。
「辭兒的事,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放下?」他輕聲在她耳畔問道。
芷嫿吸了吸鼻子,閉著眼答道:「我不是個好娘親,辭兒的事都是我的錯……」
重嶽深深嘆了一口氣,伸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不,你是個好娘親,一切都是我的錯。」
芷嫿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卻有了笑意:「我會再有孩子的……我想看著他長大……」
「好,我們一起陪著他長大。」重嶽低下頭,在她額間輕吻。
芷嫿揉揉額頭,醉意朦朧地問道:「誰啊?好癢?」
重嶽看她抬手撓了撓額頭,覺得有趣,問道:「你說我能是誰?」
芷嫿也不睜眼,迷迷糊糊地吸了吸鼻子:「徒單霖嗎?」
重嶽一愣,整個人都僵在了芷嫿的床邊,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心臟彷彿忘了跳動一般,瞬間劇痛襲來。
「你真的是徒單霖嗎?」芷嫿又追問了一句。
「……」重嶽捂住胸口,強忍劇痛,硬著頭皮道,「嗯,我是徒單霖。」
芷嫿卻全然不知實情地伸了一個懶腰,繼續閉眼迷迷糊糊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愛上你……你對我那麼好那麼好……可我還是不愛你……」
「!!!!」重嶽完全懵了。
而芷嫿則自顧自地說著醉話:「你要的我給不了……你只是他的一縷魄……你是他全身上下最愛我的那個部分了對吧?可我不能只愛你這一縷魄啊……我愛了他幾萬年……缺點那麼多,對我也不夠好,害我吃了很多苦……可我就是愛他。我是不是很賤啊……就算我是神女,在愛情裡面也是如此自輕自賤的樣子呢?」
重嶽巨大的觸動變成了無法抑制的心疼,他脫下鎧甲躺在她身側,將她抱入懷中。
「徒單霖,如果你真的在他的身體裡,能不能讓他多疼我一點,如果他不會,你能不能教教他啊?」
「好……」重嶽將她摟緊在胸口,下巴抵著她的額發,輕聲道。
「嗯,他要是能再對我好一點,我就再也不逃跑了,生是他的,死是他的,不管未來如何,我都不會再逃跑了……」
重嶽心頭像是被無數荊棘纏繞,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