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看到這樣的卓揚,嚴耀欽的心情也像是此時裡島的天氣一樣,風和日麗,春暖花開。
…
對於嚴耀欽來說,即便什麼也不做,僅僅是和心上人同處一個空間,也是種莫大的享受。因此這一段時間,除了必要的會議與應酬,他都是留在家裡處理工作。
他的卓揚就好像散發著甜蜜芬芳的初開花朵,吸引著他這隻重拾少年滋味的老蜜蜂勤勤懇懇圍著打轉。
當他面對著一堆檔案資料凝眉思索的時候,卓揚正在一窗之隔的後院草坪上,陪波比玩著丟球的遊戲。那是專門為波比擬定的減肥計劃,此外還特意給小狗制定了嚴格的食譜,明令禁止它再由著性子胡吃海塞。
窗戶大開著,兒子的指令聲,小狗在草葉間奔跑撒歡的沙沙聲,都隨著和煦春風一道被送入了室內,也送進了嚴耀欽的耳朵。不知不覺,憑空生出一隻看不見的小手,在他心頭不疾不徐地撓啊撓啊……
沒一會,嚴耀欽的眼神就從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上滑開了,一路遛下寫字檯,越過窗欞,落到外面那個
無比鮮活的小小身影上頭。
天氣日漸溫暖,樓下的一人一狗盡興瘋了半天,都汗水淋漓。卓揚擺成個大字仰躺在綠油油地毯一樣的草叢裡,摘下口罩貪婪呼吸著新鮮空氣,波比則伸出長長的粉舌頭,口水嘀嗒四濺。
終於,嚴耀欽按耐不住湧動的心緒,趴到視窗看了個夠,並大聲提醒:“不可以睡在那裡,會著涼的!”
卓揚頭也懶得抬,只伸出胳膊衝著視窗方向揮了揮,示意心中有數。
嚴耀欽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捧起檔案,一頁頁胡亂翻著,沒用上三秒,鋼筆一丟,拎起件外套邁開雙腿向樓下跑去。
經過一段日子的相處與刻意討好,波比已經把嚴耀欽當成了自己人,剛嗅到一點他的氣味,就興奮地狂奔而去,一躍撲進懷裡,充滿激情地添了嚴耀欽滿身滿手口水。
卓揚屈膝坐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小狗竟然對其他人表現得如此賤兮兮,大為吃醋,高聲呼喚道:“肥波,過來!”
聽見主人的呼喚,波比立刻丟下老嚴,轉身往回跑。
嚴耀欽自然明白卓揚的意思,不過如今逗弄小兒子已經成了他最喜歡的娛樂專案,所以不等波比抵達目的地,他又不甘示弱地用充滿了磁性與安全感的低沉男聲叫道:“波比,有牛骨頭哦!”
“叮叮!”波比的一雙狗眼被“骨頭”二字點亮,猶如兩顆爍爍放光的燈泡,這幾天的節食瘦身法早已讓它苦不堪言了,什麼主人,什麼忠誠,管他的,撒開四爪如離膛的肥炮彈般,向嚴耀欽射去。
於是,在一疊聲的“肥波,看,球球!”“波比,特大號牛骨!”“肥波!”“波比!”的叫喊中,小狗徹底抓狂,無所適從了。
看看自己的主人,再看看早已認定為二號主人的那個男人,他很鬱悶地跑到樹根底下,撅起屁股留下了一坨黃燦燦的狗屎,揚長而去。
…
如果嚴予行得了空閒,卓揚偶爾也會拉著他一起出門,好幾次,有意無意與卓緣表姐湊在一起,使這兩人間漸漸熟識了起來。
嚴予行與卓緣兩個,骨子裡都是簡單直接的人,沒什麼心機。卓揚也不奢望他們成為朋友,只是同齡人之間,更容易找到話題。一旦有了交流,再發生矛盾的時候也更好溝通一些。就算無法靠兩個孩子來解開家族間多年積怨,起碼,不會在他們身上繼續深入地交惡下去。
嚴耀欽看出卓揚的目的,明白他是為了兩家人著想,雖然沒有說什麼支援的話,卻也沒有反對。畢竟,再與卓家鬥下去,最難受的還是卓揚。
唯一令他不滿的,是自己沒辦法參與其中。總是聽兩個兒子說去了哪裡,蒐羅到了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