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三日後,閻羅大廈傳達室。
季明月揹著手站在門外,露出半張臉,歡快地喊了聲“張大爺”。
張大爺此鬼,據說在閻羅大廈傳達室幹了百餘年,連酆都大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小老頭兒年紀大,但耳聰目明,又很會來事兒,總能第一時間知曉閻羅大廈裡發生的一切,“陰司冥府百曉生”的稱號由此而來。
在體制內混飯吃,能力不能力的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資訊資源,因此有些心思不純的亡魂,就盯上了傳達室這一畝三分地。
張大爺也是個有意思的鬼,日常愛好抽菸喝酒燙頭,且眼光極其刁鑽,煙要抽黃鶴樓白沙甚至洋牌子萬寶路,酒是非茅臺五糧液國窖1573不喝。
陽間有俗話叫“人無癖不可與之交”,陰冥也一樣。那些想打探訊息的亡魂明白了張大爺的套路,內心狂喜——這不好大一隻老鼠,正美滋滋等著米缸裡的米呢麼。
現下是晚上八點,還沒到陰司冥府的上班時間,張大爺正靠在藤椅上,邊拿茶缸子喝茶,邊用手機看著《武林外傳》。
螢幕裡放到書商範大娘坑秀才那一集,範大娘白眼一翻,指著房頂來了句“我上頭有人”,別提多滑稽了,把張大爺樂得哈哈大笑。
鬼比鬼氣死鬼,同樣是摸魚划水,季明月看張大爺這副“無事小神仙”的模樣,愈發覺得自己鬼生悽苦。
他做了許久的表情管理,才勉強扯出一張笑臉。
“小夥子你是……”張大爺按下影片暫停鍵,推了推老花鏡。
眼前的年輕亡魂高高瘦瘦,俊倒是俊,只是看著臉生,渾身那股沒來由的散漫氣質,也跟這幢辦公樓的亡魂不太像。
閻羅大廈平日進出的都是冥府的高管,各個都有點門路,深不可測。在傳達室幹了這麼多年,張大爺深知大肚能容開口便笑的道理,還是熄了屏,禮貌問道:“您找哪位,有介紹信嗎?沒有的話,讓領導秘書給傳達室來個電話也成。”
“內什麼,”季明月撓撓頭,把另半張欲言又止的臉也露出來,他強壓著心中的那點羞怯,儘量讓臉色秋月平湖,“張老師,主要是來找您。”
一聽這聲“老師”,張大爺心裡有譜了,“喲”了一聲,聲調拐了又拐。
隨後他得意地笑了下,聲音也洪亮了起來,帶著股明知故問的語氣:“小老頭不過是平平無奇一看門兒的,找我作甚?”
季明月這才敢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
他手上是個帆布包,裡面又罩了層黑色塑膠袋,包得不甚嚴實。張大爺瞥了眼塑膠袋裂開的細縫,看到紅白金三色的包裝紙。
是茅臺,而且不是一般的大路貨,應當是87年金蓋。
傳達室有監控裝置,季明月背對攝像頭,用口型無聲說了句:“小小禮品聊表心意。”
雖說在陰冥待了許久,但季明月性格鹹魚不說,在連海之前也沒遇到特別投契的上司和朋友,因而在人情往來、社交能力方面,四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