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駭,連忙收好舍利子,目光如鷹在四周逡巡:“誰?”
那聲音依舊繼續:“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本空……”碧桃瞳孔驟縮,“連海!”
月色下,連海的身影悄然出現。
“不,不可能,”碧桃跌坐在河裡,顧不上河水將他後背的傷口蟄痛,“你明明被鍾鋒和……”
忽然間他意識到說錯了話,噤聲幾秒,才道:“被鍾鋒軟禁了!”
另一邊,季明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踉蹌著從水中站起。
他不住吐著水沫,心中的緊張在見到連海的那一瞬被巨大的驚喜代替。
“海哥——”
剛才的假死只是權宜之計,季明月早就看出碧桃來者不善,更看出自己這個舅舅貌似在下一盤大棋,其實色厲內荏,還有個脆弱到不行的軟肋——那個他想要復活的人。
只要找到對方的弱點,就還有翻盤的機會,因而他決定先假裝被溺死,藉此脫逃,之後再從長計議。
他一定要救下海哥。
季明月傷得不輕還差點窒息,然而此刻,他不知哪來一身力氣,快步跑到連海身邊。
“太好了,”季明月摸摸他的臉,又拽拽他的衣服,確認眼前確實是他的海哥之後,幾乎要哭出來,他摟緊眼前的身軀,近乎語無倫次,“真的太好了。”
海哥還穿著那套居家風格的衛衣衛褲,似乎接下來就要閒閒說一句“今晚要去吃涮肉嗎”,吃飽飯之後再一起遛個彎兒,散個步。看個月亮。
連海胡嚕了一把他潮溼的頭髮,目光向下來到他遍佈淤青與疤痕的手臂,不無憐惜地道:“傻小季。”
委屈伴隨著激動接踵而來,季明月擦著眼淚,胸腔裡沒來由的酸脹頂上頭腔,他鼻子咻咻的,埋怨的氣息撲在連海脖頸之間:“你這些天究竟在哪兒?你哪怕誰都不聯絡,總該跟我說一聲吧……”
“說你傻你還真傻,”連海笑容寵溺,“我以身設局,此局九死一生兇險之至,跟誰說都不能跟你說——我最不能連累的就是你。”
“再說了,我不也派鬼跟著你了嗎?”他再度揉了揉季明月的頭,給衝他齜牙哈氣的小貓順毛,繼而握住小貓那軟綿綿的爪子。
海哥的手溫熱有力,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季明月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猛然想起前段時間,他總覺得自己被跟蹤了——並且那些跟蹤者,和監視崔決的鬼還不一樣——崔決被跟蹤者刺殺,至今生死未卜,而他們只是靜靜跟著自己,再無其他的舉動。
原來那些跟蹤者竟然是海哥安排的嗎?
“局?”季明月大惑不解,難道說海哥當初被帶走,不是情理之外,而是……計劃之內?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連海並不回答,只溫柔地摟住季明月,毫不吝惜地送出自己面板的熱度。
不過很快,他眯了眯眼,凌厲的目光掃向一旁呆怔的碧桃。
冥府府君一旦嚴肅起來,上位者的壓迫感足夠令人望而生畏:“碧桃,你當真以為你挑撥我與陰司司長鍾鋒的關係,讓他把我鎖在閻羅大廈——”
頓了頓,連海才道:“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去實施你那個下三濫的復活邪術?”
作者有話說
海哥不在時的小季:我是全世界最堅強的貓貓
海哥回來後的小季:嚶嚶嚶(蹭進海哥懷中)
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碧桃面色瞬間灰敗。
藉微弱的暮光,季明月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不可能”、“怎麼會”之類的意思。
“百餘年前的孽海之亂後,陰冥諸多樓宇遭海水侵蝕,常有發黴蟲蛀,因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