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您看到了嗎,我把,把辦公室,打掃,掃得乾乾淨淨,光,光地面,我就拖,拖了三遍。”
他邊說,邊顫抖著抓住屋內的拖布。
季明月和連海這下明白了,樓上樓下的水漬,就是值班員的傑作。
值班員是藉反覆拖地來緩解緊張焦慮,這說明他精神狀態已在懸崖邊緣,連海打算逼他一把,於是大步上前,拿碎玻璃一紮一劈,薄薄的一床被子裂成兩截,棉花亂飛。
值班員果然瞬間崩潰,語無倫次地道:“那天,那天晚上在,在宿舍,我昏,昏倒了,什麼都不知道,醒,醒,醒來才聽說,說您死了……”
連海手一頓。
“不對啊。”季明月也覺察到怪異——眼前的值班員又變成了小結巴,並且口口聲聲說自己那晚不在案發現場。
那麼給七叔報信的是誰?
連海明白一鼓作氣的道理,手上沒停,玻璃堪堪擦過值班員的脖子,一瞬間,對方頸側有血珠冒出。
值班員摸到了一手血,身子差點沒軟下去。他直愣愣地盯著碎玻璃,眼珠都不會轉了,三魂去了兩魂半一樣,聲音也劈了:“我,我,我真的什麼都,都不知道,步主任,你,你去,去問步安寧……”
連海和季明月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步安寧?”
又是這個步安寧!
季明月發現宿舍書桌上有紙筆,一把抄過來,在紙上寫下:【細說步安寧】
在值班員眼中,那桌上的紙筆彷彿也被已死的步安泰操控,中了邪一般旋轉跳躍。
或許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值班員雖然瑟瑟發抖,但已經不那麼口吃了,他依舊說著西北方言:“主任您死……您出事的當晚,我在門口見到了一個男的,看上去好像是……好像是步安寧——上次步安遠結婚,我和步安寧有過一面之緣,我是沛州城裡人,聽說他也住在城裡,就記下了。”
“當時我正在值班,看到有人,就開門出去,然後我就沒意識了。”值班員回憶著,越說越順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而且我發現自己是在宿舍的床上,腦瓜子嗡嗡的,疼得不行,我好像……好像被人打了,還被人下藥了。”
他摸著後腦勺,露出痛苦的表情:“等我起床下樓準備上班了,才發現出了這麼大的事。步主任您相信我,村裡接二連三死了這麼多人,我也是嚇得不行。”
“這人是不太像。”連海突然來了句。
季明月知道連海在說什麼。他回憶了下,眼前的值班員怯懦膽小,車軲轆話翻來覆去說不清楚,和那晚遇到的鎮定冷靜、說話流利的值班員,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值班員陷入回憶,目光呆滯地又唸叨了幾句“步主任”、“步安寧”云云,這倒讓季明月開啟了思路——換臉的人認識值班員,知道他在步家村掛職工作;但又沒有深入瞭解,不知道值班員其實有口吃。
而僅和值班員打過一次交道的步安寧,目前看來確實有很大嫌疑。
連海想了想,放下沾血的玻璃,拿過紙筆,寫道:【為什麼不跑?】
玻璃落地,值班員情緒稍微平復,囁嚅道:“我不敢。”
連海蹙了蹙眉,繼續寫:【不敢?】
值班員結巴道:“步,步,步主任,我原本在市委,市委辦公室,升不上去,好容易得了這個,這個掛職機會,我一定要在步家村幹滿三,三年,這還有兩年多呢!不然我,我一個三級主任科員,幹到頭了也提不上去啊!”
季明月看著值班員小腦萎縮的模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人都癲成這樣了,還左一個體制內,右一個提拔呢!
“而且,我,我上午收到七叔的資訊,”值班員神秘兮兮道,“說晚上要來我這兒,有重要的事情,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