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聽起來很像“死”。
“耿老師……”助理小妹震驚又錯愕,當場呆在原地,推著蛋糕車的手抖了兩下。車上的蛋糕足有三層,頂上錯落有致地插著十幾只蠟燭,隨著動作,火苗中爆出噼啪響聲。
碧桃師太緊抓著耿晨燦不放,這令她掙扎不得更開不了口,唯跳動的火苗映在眸光之中,不斷閃爍。
現在這個局勢,報警把事情鬧大也好,私下平事給封口費也罷,耿晨燦其實都已經毫無勝算,輕者社會性死亡,重者下獄坐牢肉體死亡。
或許絕望和希望一體雙生,她看著熱烈燃燒的蠟燭,無數念頭也像火苗一樣在腦中飛速劃過,隨後,竟然憑空生出巨大的力氣,生生從碧桃師太手下掙脫,逃下了舞臺。
卻剛剛好陷在了一窩身穿白色芭蕾服的“小天鵝”之中。
——按照酒會流程,包括李主任在內的嘉賓講完話後,重頭戲會落在福利院孩子們表演的節目上。為了準備這支《天鵝湖》,芭蕾小班整整特訓了一個多月。舞蹈老師方才帶著孩子們在休息室換衣服,此時也是剛隨助理小妹進入宴會廳。
耿晨燦這麼一鬧騰,在舞臺旁熱身的孩子們嚇壞了,紛紛叫嚷著躲到帶隊的舞蹈老師背後,有幾個孩子躲避不及摔在地上,現場頓時響起沸水一般的哭聲。
因為腳上有傷,也是怕傷到孩子,耿晨燦頓了一頓,正因此,她被緊追而來的碧桃師太像提溜小貓小狗一般再度握住了脖子。
碧桃師太身形雖然瘦削,但力氣大得像個男人,死死卡著耿晨燦喉嚨的位置。
一旁的助理小妹和舞蹈老師不明就裡,下意識想要上前幫耿晨燦,卻被碧桃伸臂一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兩個年輕姑娘痛得齜牙咧嘴。
錢如真更是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動也不動,像被封印了。
宴會廳凝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的安靜處,只有兩個女人。
“我是不是說過,”碧桃師太只用單手就將耿晨燦翻轉過來,她捏住女明星的下顎,手指用力彷彿要將對方那張漂亮的臉蛋捏爆,“耿老師,你這個人啊,做事不乾不淨,低階。”
“你……到底想怎樣?”耿晨燦臉頰通紅,費了天大的力氣才從嗓子裡擠出聲音。
碧桃師太湊近她,綠眸幽幽:“還記得你最初的願望嗎?”
耿晨燦怔住,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忘記了呼吸。
她想讓兒子楊雲昊復活。
二人說話之間,一旁蛋糕上的蠟燭受到氣流影響,跳得急促而凌亂,碧桃師太伸手在燭心捻了捻,便有一簇火苗於她指尖雀躍,經久不熄。
她將火苗遞到耿晨燦眼前,彷彿攥著一顆血淋淋的、跳動的心臟:“我剛才也說過,你死了,你的兒子就能回來。”
耿晨燦這些日子早已熟讀了《娑婆錄》中的“斂骨吹魂”篇,瞬間明白過來。
她小聲道:“南火。”
除了小然,她其實也一直在福利院暗中觀察,挑選屬於“南火”的獻祭物件,只是一直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孩子。
或許潛意識裡,她壓根不想再有“祭品”為她那點兒喪盡天良的私心殞命。
而今兜兜轉轉,她總算發現,自己才是被獻祭的“南火”。
她是那顆棋子。
“你不想嗎?”碧桃笑望著那簇火苗,像對待世間珍寶那般。
輕柔的呼吸讓火苗微微顫動,那火苗像有了靈性一樣經久不熄,間或有火星順著手指向下流淌,火光將碧桃的臉映成桃紅:“五行五數,借得一身——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兒子合二為一。”
耿晨燦更加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帶著一絲魅惑的尼姑。
這番話讓她隱約明白了“借得一身”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