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投地。他把人扶起翻轉過來,看了好幾眼才確認:“步安寧?”
但說歸說,季明月其實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不在場證明、手指上的疤、可能存在的換臉邪術……步安寧的確是此案中行為舉止最詭異的一人。只是動機是什麼?這樣想著,季明月拍拍步安寧的臉,示意對方清醒些,他有話要問。
子彈似乎是打中了他的肺,步安寧上氣不接下氣;他想啟唇,口中卻只湧出一股淡紅色的血沫,混著涎液緩緩流下嘴角。
“步家村的血案都是你做的?”連海不動聲色把他手上的槍取下,踢到一邊。
看步安寧氣息微弱,不像是能完整說話的樣子,眼瞳也有要潰散的趨勢,他語氣略微軟下來:“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好。”
就在此刻,感知到身後有響動,連海扭頭:“誰在那兒?”
裹挾著水汽的風,將荒草吹出一片綠浪。
默了默,步安寧艱難頷首。
連海這才回身,他怕步安寧神志不清,強調道:“步安遠和另外十七名村民,步安泰,以及那個被嚇死的步老七,是你下的毒手?全部都是?”
步安寧略微緩幾秒,精神好多了,也找回自己沙啞的聲音:“步安遠的喜宴是我排的座位,我特意將他們十七人排在一起,又在步安遠來敬酒的時候,在他們的酒水裡下了甲拌磷。”
“步安泰出事的那晚,我聽說上面派了記者來村裡採訪,想著人多混亂,是個下手的好機會,於是從沛州城趕回了步家村。和步安泰見面的人是我,我在他的茶水裡下了毒。”又有大口鮮血從步安寧嘴角噴出,星點濺在襯衫上。他今日同樣穿一身白,孝服一般,顯得幾滴血跡尤為扎眼,“可等我動完手準備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記者竟然是你們二位。”
季明月想起了什麼:“白色比亞迪!”
方才一番話耗費了太多力氣,步安寧捂著彈孔,閉眼吸氣,算是預設了季明月的猜測。
季明月回憶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對。
當晚步安泰的確是見了客人,這一點,桌上的兩杯茶可以證明。但據發現屍體的那名“值班員”所說,同步安泰見面的是個女人。
也就是說,“值班員”和步安寧之間,有一個人在說謊。
等等,也許“值班員”就是披著別人的臉孔的步安寧呢?
季明月想繼續問步安寧,後者卻接過話頭,徑自道:“嚇唬七叔的人同樣是我。我本來想直接殺了他,但他聽完我說的那句‘命抵命血償血’之後直接瘋了,也好,免得我再髒一次手。”
步安寧嗬嗬地笑出了聲,胸口再度噴出大量鮮血,呼吸像拉著一把老舊的風箱,痛苦極了。
饒是如此,他還不忘開個玩笑:“知道我們當醫生的,最吃不消什麼嗎?頻繁洗手。”
空氣裡勾連出腥氣。
“命抵命,血償血。”季明月終於想起了這句話為何如此熟悉。
七叔臨死的時候確實這麼說。
……還有步榮光!得道高人對步榮光說過!
腦海中浮現出某種極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