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老妖婆身邊的兩個侍女流雲、朝露走來,手裡端的木盤上擱著一條黑布。
“奉宮主之命,此女需矇眼而行。”
白梓卿道:“夜已深,不必如此。況且,我在這裡,她也逃不掉。”
那二人再次道:“宮主大人親口說的,屬下不敢違背。”語氣十分堅定。
白梓卿,無奈,只好歉意地看著柳蠻,“委屈你了。”
柳蠻倒沒什麼,不過:“我矇住眼睛,行動不便,不會拖延你們離開的時間嗎?就好像帶一個瞎子上路一樣的不方便。”
她倒是一向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奈何別人不領情,流雲冷聲道:“這一點燕姑娘不必擔心。”
柳蠻差點沒反應過來,等到眼睛被蒙上時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聖女燕凌君,而非剩女柳蠻。
白梓卿見她毫無抵抗的就任人將眼睛蒙上,只想到若非武功被廢,哪裡會如此溫順。緊緊握著她的手,帶著隨眾人離開屋子。
柳蠻走的很小心,奈何第一次當瞎子沒經驗,一不留神還是踢到了什麼東西,痛的她頓時彎了下腰。白梓卿的聲音響起:“母親何必多此一舉,將黑布撤了吧。”
沒人回應,想來是抗爭無效。
柳蠻倒是緩過來了,用力握了一下白梓卿牽她的手:“無妨,繼續走吧。”
白梓卿憐惜看著她:“你受委屈了。”
柳蠻蒙著眼,看不見白梓卿的那張臉,可這充滿磁性的男性聲音依舊讓她打了個激靈。娘喲,人長得美也就算了,聲音也這麼的有蠱惑力。當初那位燕聖女到底是大腦進水還是小腦養魚去了,竟然放過了這麼一個美男。
眾人一路走著,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除了白梓卿以及偶爾流雲的聲音,再無旁人說話。
白梓卿帶著柳蠻坐了下來。柳蠻知道他還沒有走,不由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到子時。”
糟糕!宮柔所說來救她的時辰便是子時,可白梓卿這尊大佛還在身邊,宮柔要怎麼營救她?而且,柳蠻覺得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靠不住的!穿了這麼久,靠天靠地不如靠駱大人啊,認識的那麼多人裡,還是駱姜楠最靠譜。
至於徐昭?
柳蠻一想到他便心情複雜起來,若再相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相處。徐昭欺騙她,還把她騙的那麼慘,一路忽悠到了這個江湖武林的是非地。按理說下次見面,不將徐昭罵的狗血噴頭肯定是對不起自己的。但如果真的開罵,徐昭徐長老動動手指頭就能戳死她,這樣一來更對不起自己。
在對不起自己和更對不起自己之間,柳蠻覺得真難選。哎,武功高的人就能隨便欺負人了嗎?一股濃濃的憋屈感頓時升上了心頭,柳蠻更鬱悶了。
光顧著想心思去了,突然發現周圍似乎太過安靜。柳蠻試探地問了道:“還有人嗎?”
白梓卿應了一聲。燕凌君如今竟然連氣息都無法分辨,只能如普通人那般靠著聲音來判斷當真可悲。沒有武功的燕凌君就像是一隻折了翅膀的飛鳥,或許,她能永遠地留在自己身邊了。
“你笑什麼?”柳蠻聽到了白梓卿的輕輕的笑聲,有些好奇。
“我只想著,如今這個時節,碧霞宮的十里蓮花池中的蓮花都應該開了。”
“那肯定很美。”美人連住的地方都這麼有詩意。
“小的時候我曾帶你去看過,那時你說想要在中元節的時候在那池裡放河燈。”白梓卿溫柔地注視著對面之人,“等回去之後差不多也快到中元節了,一起去看看可好?”
柳蠻點點頭。
白梓卿笑意更深,燕凌君失了武功,便再也逃不出碧霞宮了。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相處,總有一天燕凌君會心甘情願地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