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鍾越的媽媽能夠撐久一點,再撐久一點,起碼……讓鍾越見上最後一面。
到了病房時,鍾越的媽媽也只剩下一口氣苦苦撐著等待多年沒見的女兒出現。可是,進入病房的只有兩個人。
鍾越媽媽失望的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開啟。她,還是沒有等到她的孩子。
滿心失望的她忘記了她還有一個孩子,一個為了她的願望趕到遙遠國度見一個陌生人的孩子,一個她連最後一眼都沒看的孩子。
之後就是葬禮。
鍾越看似平靜,但是米婭一直都不放心。於是,留下來陪伴。中國的葬禮極其繁瑣,數不清的規矩,炎炎的烈日。
米婭不太懂中國這邊的規矩,再加上語言不通,她能夠幫上的忙極少,多數時候只能在一旁安靜看著,偶爾勸鍾越吃點東西。
她看著鍾越幾天幾夜不合眼,跪在靈堂下。看著鍾越蒼白著臉一個個給前來悼念的賓客跪著彎腰還禮。她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代替他,讓他閤眼休息一會。
醫生一般都擁有著不錯的體力,可是米婭也開始撐不住了。更何況是心力交瘁的鐘越。
這漫長的葬禮在棺材終於入土後米婭的一聲驚呼中告終,鍾越暈倒了。
他這些天真的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長途飛行到日本後剛下飛機就接到姐姐住院的訊息,在醫院那些天因為情況不太穩定,他一直住在醫院陪床,半夜會醒來看姐姐的情況,休息一直不怎麼好。好不容易姐姐這邊照顧妥當了,卻接到了母親病危的噩耗,在飛機上也內心焦灼不能閉眼,之後又是幾天的不眠不休,鐵人也該倒了。
好在周圍都是醫生,鍾越的暈倒並沒有出很大的亂子,知道他只是缺乏休息,於是注射了點葡萄糖,就讓幾個人把鍾越送回了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第二十七章
當鍾越從床上悠悠醒來時,已是深夜。一直注意著他情況的師父在他醒來時靠了過來,眼底有著還未消散的悲哀和對鍾越的關切“現在感覺怎麼樣?”
“師父。”鍾越從床上坐起來,畢竟年輕,酣睡一夜體力已經恢復的不錯了,心中的傷痛也不是這一時能過去的,但是他還是強笑道“我已經沒事了。”
師父嘆了口氣“阿越啊,生死之事看開點。和美她也不希望你太過傷心。”和美正是鍾越媽媽的名字。
道理誰都明白,可又有幾個人做的到呢?不說喪母的鐘越,單說說出這句話的師父,他又能做到嗎?
鍾越點了點頭,他現在有點擔心師父的身體在這幾天的悲傷和忙碌中累垮,畢竟年紀也大了,禁不起這麼折騰。他現在只希望師父能一直好好的健健康康陪在他身邊。他啊,現在只有師父一個親人了。“我知道的,師父。你也累了這麼多天了,去休息吧。”
“恩。”師父淡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一向挺直的背脊也因為這幾日的變故而彎了下來,精神矍鑠的小老頭在這深夜裡顯現出了他蒼老的一面。
或許是因為突失親人,鍾越看著師父的背影隱隱總有些不安,他朝著這個在他四歲時就帶著他到處認草藥的小老頭喊道“師父,你要再活久一點,多陪我一點時間!”
師父轉過頭來失笑“你這小子,放心吧。老頭會替和美再多看著你幾年的。”
師父慢慢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躺下,閉上了眼睛,似乎又看到了大學時的青春洋溢的安藤和美笑著朝他招著手“快點過來呀!”
來了,來了。
師父在黑暗中微微笑了,那麼滿足,那麼幸福。
清晨,鍾越整晚的心悸不安在米婭的悲聲中應驗了。
米婭只是按照之前的習慣叫師父起床一起去早練,可是看到的卻是身體已經有些僵硬臉上卻帶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