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很累,眉宇之間的皺褶好深,他的嘴唇些微地翹著,整張臉看起來……很臭。
想起了乍見他時他臉上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手指輕輕地沿著他漂亮的唇形遊走。
他白淨的臉上甚至連個小斑點都找不到,無瑕得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個性雖然霸道又強勢,卻也有體貼溫和的時候;長相就不用說了,感覺上就是那種她永遠都高攀不上的人,站在他身邊,她覺得自己很卑微。
這一天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白天從他懷裡醒來,此刻又能在睡前看著他,她真的感到很滿足了。
打了個呵欠,眼皮也跟著沉重了起來,她的手環上他的腰,臉頰貼住他胸膛,甜甜地墜入了夢鄉。
桌上的熱牛奶早已變涼,但她知道今晚她不需要靠熱牛奶入眠,也能酣睡到天亮。
“還沒睡嗎?”女人綿軟的語音從身旁傳來。
“嗯。”男人沒有睜開眼,眉頭仍是緊蹙。
“這孩子的脾氣跟你真像。”女人轉過身,看著男人的側臉,低聲笑了。
“這個時候,我倒寧願他像你,能夠冷靜理性的面對任何事情。他是夠冷靜了,不過有些時候仍是太過固執。”男人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滿,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妻子。
“或許是他已遇到了喜歡的女孩,今天才會如此反常。”她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像是五官全皺在一起了,這無疑為他稍嫌嚴肅的臉添了些許生氣。
“喜歡的女孩嗎?”這點他不是太確定,就他所知,派翠克幾乎把所有時間放在家族事業上,哪來時間談戀愛?
“他都三十二歲了,也該有心儀的女孩了。”對於婚事,兒子從不曾這麼強烈反抗過,今天的反常行為,自然讓她聯想到這點。
“我一直覺得那女孩還活著,雖然私心裡希望她別找上門;但既然她已經主動聯絡了我們,我們就該遵守承諾。”之前他就有種強烈的預感,預感短期內定會有重大事情發生。唉!該來的躲不過。
“亨利,派翠克娶了那女孩真的會比較好嗎?我不想我們唯一的孩子一輩子怨恨我們。”白舒妮憂心地皺起了眉,雖然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亨利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究竟是要犧牲兒子的幸福保住祖先的誓言,還是要揹著失約罪名度過餘生,二者之間,他無法取捨。
白舒妮無聲地嘆了口氣。她什麼忙也幫不上,既不能鼓勵兒子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也無法強迫他去接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兩難。
“別為他擔心,上帝自然會指引他該怎麼選擇。”看到妻子帶著憂愁的臉龐,亨利不捨地將她擁進懷中。
“我很自私,只希望派翠克能得到幸福就好了,其它的,我真的無法去想。”白舒妮抬頭看著丈夫,漂亮的丹鳳眼裡蒙上一層水霧。
“他會幸福的,他是個好孩子,他會幸福的。”吻去了妻子的淚,亨利相信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至於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不到最後不會揭曉。
“亨利,如果當初那個女孩在你的人生中出現,那我們會有怎樣的結局?”白舒妮靠在丈夫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聽我父親說,這一百年來只要是周氏家族的子孫遇到了心儀的物件,通常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那個女孩出現,或是等著進入那個奇蹟般的夢境。”
“奇蹟般的夢境?”
“一百多年前,我的祖父亞歷山大因為戰爭的關係而淪為戰俘,輾轉到了亞洲地區,幸而得到東方人菲鈉柏的恩澤,才得以存活下來。因此他便以自己的後代作為報答,承諾將來無論對方的境況如何,都可以無條件對我們提出一個要求,即使是要我們的所有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