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了這家人,“哼”了一聲,又說了一句,“髒死了,臉都沒洗乾淨就上門做客。”然後頭一昂,進了東廂。
這應該就是大名頂頂的陳阿菊了。
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看著陳阿福說道,“髒髒,讓你娘幫你洗白白。”
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男孩也跟陳阿菊一樣拽,“哼”了一聲,跟著她進了東廂。
這兩個小不點應該是大堂兄陳阿貴的兒子陳大虎和女兒陳大丫。雖然他們的態度不算友好,但孩子無罪。若不是有大人挑唆,他們也不會如此。
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從廚房裡走出來,笑道,“二叔,二嬸兒,阿福,別生氣,我妹子被家裡慣壞了。快,屋裡坐,我奶和我爹正等著你們呢。”她應該是大堂姐陳阿蘭。長得跟陳阿菊有幾分相乎,但眼神平和得多。
陳名氣的直搖頭。
王氏似乎早就習慣了陳阿菊的無禮,強笑道,“二嬸知道,阿菊是孩子稟性。”
進了上房,進門就是廳屋。正前方一個大八仙桌,桌旁邊兩把椅子,兩旁還要幾把椅子。屋裡沒人。
他們又往左去了西屋,臨窗一個大炕,炕桌旁坐著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太太和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地下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男人。這三個應該是奶奶陳老太和大伯父陳業、大堂兄陳阿貴了。
陳老太穿著一套灰色衣裙,清瘦,頭上戴了一根銀簪子,典型的農村精明老太太形像。陳業和陳阿貴都是典型的鄉下農民打扮,藍色短褐,但沒有補丁,又長得紅光滿面,一看日子就好過。
陳業笑著下炕招呼著陳名等人。還道,“人來齊了,走,去廳屋給娘拜壽。”
陳業同陳老太一樣,對陳阿源的笑容真誠得多,目光只在陳阿福和陳大寶身上停了一下下。
對於陳老太和陳業的態度,陳阿福也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從王氏這幾天的話外之音聽出,自從阿祿腿瘸後,他們母子就沒給過陳阿福和大寶好臉色。
只是陳大寶頗有些失望,他喊“太姥”、“大姥爺”的嗓門比誰的都高,可也沒有把注意力吸引過來。
還好有大堂兄陳阿貴的補救,笑著叫了“阿福、大寶”,還來牽陳大寶的手。
到了廳屋,陳業又扯開嗓門叫道,“孩子他娘,快把人都叫過來,要給娘拜壽啦。”
陳老太笑眯眯地剛在八仙桌旁坐定,就看到大伯孃胡氏、大堂嫂高氏、大堂姐阿蘭從廚房走過來,陳阿菊領著陳大虎和陳大丫從東廂走出來。
胡氏和陳業、王氏都是三十六歲,卻顯得年青的多。很利索,白淨,長得跟陳阿菊很象。穿著一件棕色繡花細布褙子,繫著一條圍裙,頭上帶了一支銀簪子,耳朵上戴了一對金丁香。這個打扮在鄉下屬於引領時尚那種,有些地主婆也不見得這麼奢華。
陳業和陳名站在最前頭,陳阿福、陳阿祿和陳大寶站在最後,一家人跪下給老太太磕頭祝壽。陳阿福跪下和磕頭都有些費力,要阿祿和大寶幫忙。
磕完頭,王氏把她做的衣裳捧給陳老太。陳老太笑眯了眼,直說,“哎喲,還是細布做的呢,這福字繡得真好看,就像在縣城繡坊裡買的成衣。”
胡氏撇了一下嘴,笑道,“婆婆,我的針腳雖然沒有弟妹的好,但我可是天天在婆婆面前敬孝,早晚侍奉床前。一件好事容易做,天天做好事就難了。”
陳老太今天也不想跟人生閒氣,便笑道,“是,我知道大兒媳孝順。”
陳業皺眉道,“你這娘們廢話就是多。”
陳名又掏出五十文大錢給陳業,說道,“娘祝壽,不好讓大哥一家花錢的。”說完,還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
陳業推託道,“二弟說這話就見外了,你和三弟每年都要給娘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