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
關卓凡以為,論生活質量的絕對值,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小白領,許多方面,都遠遠超過了一位十九世紀中葉的皇帝。
首當其衝的,是抽水馬桶。
要排座次的話,關卓凡認為,抽水馬桶絕對位居工業社會生活方式和農業社會生活方式分野之第一位,電啊、火車啊、汽車啊、自來水啊神馬的,都得往後排。
不能想象,用開了抽水馬桶的人,怎麼可能還用得慣傳統的“夜香”?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啊。
抽水馬桶之外,官港行宮的暖氣之設,暖意均勻,包裹全身,又無一絲煙火之氣,實非傳統的“地龍”可比。
一擰開來即送出冷、熱水的“水龍頭”,更是可和抽水馬桶媲美的“大殺器”。
明亮耀眼的煤汽燈和煤油燈,照亮黑夜如白晝,以前用開的蠟燭,萬萬不如了。
還有,坐上去、躺下來,似硬實軟、欲拒還迎的大床和“梳化椅”,其舒心暢意之處,亦不是硬木板鋪上棉褥墊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另有不少細節,譬如,那種鬆軟厚實的面巾、浴巾,比之慈禧以前使用過的各種絲棉巾帕,好用的太多,給御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關卓凡沒有放過任何“道具教學”的機會,他對聖母皇太后說,這種“毛巾”,乃是用蒸汽織機織就,咱們自己的手操織機,是織不來的。
“咱們中國有四萬萬人口,這個‘毛巾’,假如一人一條,就是四萬萬條。‘毛巾’不能用一輩子,換一條,又是四萬萬條!太后請想一想,這是多大的生意?還有,織這一個又一個‘四萬萬條’毛巾,要多少臺蒸汽織機?製造、運作這許多蒸汽織機,又要開多少鐵礦、煤礦?這許多工廠,能夠給朝廷繳納多少稅銀?又能夠請多少工人、養活多少人家?”
“一邊兒國庫充盈,一邊兒老百姓有工做、有飯吃,太后請想一想,那不就是太平盛世?縱有洪、楊之流,又如何能夠蠱惑人心,叫老百姓放著好好兒的日子不過,跟著他們去發瘋尋死?”
御姐聽得怦然心動,同時又不由有些恍惚:怎麼,就這麼簡簡單單一條“毛巾”,居然變戲法似的,變出了後邊兒這一大堆物事來?
關卓凡笑著說道:“回太后,其實還不止呢!這‘毛巾’,不是織出來就好了,還得漂白、印染,因此,做一條‘毛巾’,除了織機,還要漂機、染機同織機一樣,這漂機、染機,亦由蒸汽驅動,也是鐵造的,也是要吃煤的!”
“於是,就要開更多的礦!”
“還有,漂、染,不要漂劑、染料?太后請看,這又是一大塊兒的生意!”
“這個情形,洋人稱之為‘產業鏈’,意思是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拿咱們的話來說,就是雞生蛋,蛋生雞,雞又生蛋,蛋再生雞,迴圈無窮一條簡簡單單的‘毛巾’,真的可以造出一個絕大的局面來!”
總之,明裡暗裡,關卓凡反覆給慈禧灌輸這麼一個概念:官港行宮裡的一切新鮮享用,沖水馬桶、暖氣、水龍頭、煤氣燈、煤油燈、梳化椅、彈簧床、毛巾,等等等等,後面都有一個吃煤、噴煙、冒汽的龐大體系,在無日無夜、無休無止地運作著。
你要長時間地保持這些享用,你就得把這一套體系建立起來!
*(未完待續……)
第一七五章 立威,造勢
除了觀念上的轉變,天津之行,慈禧還有一個重大的收穫——是慈禧本人的收穫,更是關卓凡的收穫——面對反對派和保守派,她樹立起了足夠的自信心。
自信心之來源,是軒軍展現出了超出她想象之外的精神面貌和戰鬥力,是她認為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這支軍隊以及這支軍隊的領袖對自己的忠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