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打斷。
“許家二郎那孩子也很優秀,看得出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可我就是瞧上許大郎的真切,瞧上他舉手投足間的一股雲淡風輕。我早早就看上這個孩子,只是安安她爹爹看他不經商也不入仕途,不願讓女兒嫁與這樣的閒散郎君,才一直沒和許家商量此事。”
因為是早就看中的人選,所以許平逸入仕途後,錢大爺就選了最疼愛的女兒來結親。
呂二十一娘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她猜到是孫太妃看中了許大郎,卻沒想到不是因為樣貌,而是因為氣質。
大郎的淡然確實是難得,可是做為夫君,這種淡然卻不一定好,也不一定適合安安。
她如此想,卻不敢說出來。
看著面前老人的失落,不知怎樣勸解。
室內陷入沉寂,只有香爐的煙一絲絲冒出來。
“婆婆,好似第一次聽您這樣誇讚一個後輩。”呂二十一娘聲音低低的說,雙手挽住孫太妃的手臂,似乎是安慰她不要難過。
“自然,這份淡然,除了從你們翁嗡忠懿王身上見過,這幾十年我這老太婆再未見過,如今便是從許大郎身上見到了。”
想到過去,孫太妃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她已七十六歲,這些年經歷的風雨很多,但欣賞的人就那麼幾個。
她的丈夫,為保百姓不遭兵燹,自獻封疆於宋,自此從君王變成了無實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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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民眾,權勢地位,他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不為自己的權利籌謀,只心繫百姓。
這份率真與氣魄,是她所欣賞和崇拜的。
她的一生只愛過這一人。
“老七呢?”孫太妃想了很久後問道。
呂二十一娘知曉太妃問的不是旁人,而是錢五爺的爹爹錢惟演,忠懿王第七子。
“爹爹他也有賓客要見,如今應該也用完膳了,我去請他過來。”呂二十一娘從榻上起來,如此說道。
孫太妃看著呂二十一娘,這個孫媳婦也是她相中的,果然就成了汴京錢府的管家夫人。
她的眼光一直很好。
可惜許家大郎與錢家是無緣了。
孫太妃很清楚許大郎與安安年紀上的差異。若要在相處中產生情愫,至少需要相知,而許大郎比安安年長許多,這樣的機會太小了。
“不必了,我歇息會,這件事先不說了。”孫太妃露出倦意。
期待落空,整個人突然沒了力氣。
呂二十一娘服侍孫太妃躺下,而後後退著退出來。
她來的時候匆匆忙忙,此刻回去,卻走的極緩。明媚的臉上一絲笑意也沒,彷彿將孫太妃的落寞也帶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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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妃的丈夫是吳越末代君王錢俶。
呂二十一娘是孫太妃的孫媳婦,上一章寫成了曾孫媳婦了,和大家說明下。
翁翁:祖父。
婆婆:祖母。
:()宋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