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則變成了一種有意識的迴避。
他,雖然風流,卻還不至於招惹好朋友的妹妹。
金振希逃避她的目光,躲避她的話語。席間,只是加倍渲染自己的風流韻事,聽得桑爾棠詫然不解,聽得桑氏夫婦頻頻皺眉,聽得桑恩榆的臉因失血而蒼白。
原本,他不是這樣的,他幽默風趣,慣於與人周旋,在長輩眼裡,他是前途無量的青年俊彥;在世叔世伯家的閨秀面前,他是溫文儒雅,禮貌周全的好男人。
然而今天,在桑家的餐桌上,他卻只記得給自己抹黑。
他不止一次地打斷她的話,視她的暗示於無睹。
直到看到她的目光漸漸暗沉,漸趨無光。彷彿一朵將要開啟的鮮花在瞬間枯萎。終於讓他看見了自己的殘忍。
他是殘忍的嗎?
不!他只是還沒有壞到拿一個小女孩子的感情來開玩笑的地步。
桑爾棠的妹妹,在他的眼中,始終是個惹不得的小女孩。
他必須要告誡自己。
桑家飯局過後的第二天,他沒有想到,她會再來。
一扇門,他站在門裡,她站在門外。
他一臉詫然,她則言笑晏晏,“你不是想把我堵在門外吧?”
他聽了,放開扶住門框的手,站直,雙手插入褲兜裡,眼神是慵懶而無所謂的,“什麼事?”
恩榆挑眉,“沒事不能來找你?”
他的唇角緩緩上勾,勾成一個譏諷的弧度,聲音卻是冷靜而平淡的,“這裡離市區不算近,你還要上學,沒事兩頭跑似乎沒必要。”
恩榆頓了一下,清澈的眸子凝視了他好一會兒,“你跟我們桑家有仇?”
“怎麼講?”他微愕。
“不然為什麼見到我像見到仇人一樣?”
他的眼神跳動了一下,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朝屋內走。
這代表,她可以進屋了嗎?恩榆自嘲地揚了揚嘴角。
邁步走進屋內,才隔了一天的時間,屋子裡已積聚了相當程度的垃圾。他果然有一天一夜將睡覺的地方變成垃圾場的本領。恩榆揚睫嘆笑。
金振希回過身來,望著她,眼神裡不現丁點漣漪,“如果你是因為內疚或是不放心,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不再需要人照顧。倒是你,這地方又偏又遠又不安全,以後,別再一個人走。”頓一下,繼續說,“你坐一下,我打電話讓爾棠過來接你。”
他拿起擱在躺椅上面的外套,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急切得仿如扔掉燙手山芋。
“你別忙,是我哥讓我來的。”恩榆揚起的睫毛羽翼一樣地顫,唇邊卻掛一個揶揄的笑。
他聽了,一怔,繼而苦笑。
爾棠啊爾棠,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我本來不想來,是你的好朋友硬說從前你們一起在法國留學的時候,他有多麼照顧你,所以現在,要你在他忙得無法分身的時候,指點一下他的妹妹,你一定會非常之樂意。”恩榆自顧坐在他清理出來的躺椅上,搖啊搖。
樂意?金振希眯眸看著那陷入躺椅中的嬌小身軀,他看著她亮燦的眸光,那眸子裡有一個拘謹的自己。是的,拘謹。
他從來沒有在哪個女孩子面前,這樣被動,這樣緊張過。
他答應桑爾棠的時候,原以為爾棠的妹妹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他沒有妹妹,他可以像一個真正的大哥哥那樣疼她、寵她……
然而,事情不知道在哪一節脫軌。
可以預見的命運被改變。
她……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甜甜的好比寵物的小妹妹。他……也不是設定好的親切耐心的大哥哥。
她看盡他的惡魔本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