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將隱忍許久的事情全都說出來的緣故,她心裡一輕鬆竟然覺得有些餓了。董翼把她帶到車上,送她到了街口的麥當勞,下車的時候,董翼在她臉上捏了捏:“吃飽了就在家等我的好訊息,我晚點就回來了。”“嗯。”她微微笑了笑,這是這段時間裡難得的真心笑容,她心裡有一種告解過後的輕鬆,雖然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但是現在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困擾她,董翼已經將她的苦楚分擔了一大半。她買了一份套餐然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落地窗外是繁華義務夜景,燦爛街燈將街道照得如同白晝,林婉喝了一口飲料,無意間將目光向外一瞥,那裡正有一對年輕情侶經過。那兩個人年紀都很輕,打扮非常時尚,女孩紮了個馬尾辮,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笑靨如花。週五的麥當勞裡,嘈不安,許多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在餐廳裡嬉笑玩鬧,就算是面對面坐著的人也不見得聽清對方的講話,林婉卻覺得天地一下都安靜了下來,她丟下桌上的食物,跌跌撞撞地向門外那對情侶追了出去。那女孩穿著一件鮮黃的夾克,在夜色下分外耀眼,林婉幾步搶上前去,顫巍巍地伸出手,快要捱到她的肩膀又哆嗦著縮了回來。女孩似乎有些感應,猛地回過頭來。林婉劈頭看著那張清秀的面孔,瞳孔暮然放大,面色瞬間雪白,她倉惶地退後了一步,恐懼、絕望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她只來得及捂著頭,出一聲尖利地叫聲後便頹然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第十八章】………
林婉從小就是個好奇寶寶,她小時候的‘為什麼’總是那麼多,以至於經常讓林媽媽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她有個初中同學唸的是醫科,這種常人難以觸及的專業領域讓她充滿幻想,因此每到同學會總會纏著人家問這問那。有一次那個同學上完了生平一次的實體解剖課以後告訴她:“我們學醫的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大凡對自己解剖的一具屍體的面容將永遠都不會忘記。”
林婉很震撼:“那不會很恐怖麼?”
“嗯。”
“那你們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啊?”
“會在那人的臉上蒙一塊白布,可是一般人都會忍不住好奇偷偷看一下。”
“啊?你偷看了麼?”
同學老實而悽慘地回答:“嗚……我看了……是個好年輕的女人,死了有一段時間,整張臉是蠟黃色的,我劃一刀的時候總在想她會不會把眼睛睜開。”
林婉馬上做了許多女生都會做的事情,哇地一聲跳起來:“哎呀,別說了,實在太恐怖了,我下輩子都不要學醫啦。”
這是很多女孩的典型反應,既愛聽恐怖故事又怕聽恐怖故事,在刺激裡尋找快樂,哪怕被嚇倒也樂此不疲。只是這種事情聽聽就好,實在沒有必要參與其中,又一次她拖著董翼一起看恐怖片,片名字幕下方打出一句話: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不幸,為著這句話她當時還笑了好半天。
那個時候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樣恐怖的事情竟然有一天會生到自己的身上,這段時間,時時刻刻都閃現在面前的那張臉——那張年輕的、滿是血汙的清秀面孔竟然再次活生生地驟然出現在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驚見的那剎那,她一反應是懷疑自己的眼睛,可是在幾乎與那個雨夜同意的燈光下,她看得如此清晰,除開沒有鮮血和泥汙,那根本是同一個人的臉,甚至連右嘴角下那顆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不可能會錯!自己日夜都在為這個人受著良心的譴責和煎熬,怎麼可能看錯!她竟然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再次出現了,為什麼?難道這個人此時不應該是長眠於地下,受著蟲蟻得咬噬麼?
有鬼,被她無辜撞死的女鬼向她索命來了!林婉尖叫一聲,恐懼漫無邊際地席捲而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癱倒在了地上,可是在她失去意識前,她現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