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我將紙遞還給翔成,微笑:“你覺得怎麼樣好,就怎麼樣。這事兒啊,我們誰都不可能拗得過當事人不是?我相信你會給我們的女兒一個圓滿答覆,而且我也不擔心敏彥會擺脫不開其中某個人的束縛。”
名單中沒有任何與顧家或是蘇家有關的家族,這樣就省去了敏彥的顧慮。她日後不用因忌憚二者的勢力而必須選擇其中的一個……甚至是幾個。
翔成將名單疊好放在了手邊的小几子上,又蹲下身幫我把鞋子穿好。他抬起頭,昏黃的燭光裡,臉上的笑容顯得尤為溫柔。我的心裡泛出綿綿不斷的情意,扶著他的胳膊勉強站直了身,打起十足精神對他說道:“翔成,我們過幾天就選他們進宮來吧!我想看看女兒以後的夫婿!”
“呵呵……”翔成像是在笑話我的心急,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都快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沉不住氣呢?再說……敏彥喜歡誰還未知,你又如何確定哪個是你的‘女婿’?”
我不服氣地說道:“敏彥是我的女兒,就算我看中的她可能瞧不上,但如果連我的眼都過不了,那也就不要進宮來礙敏彥的事了。”
翔成輕笑著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又經過一次商量,我和翔成定下了十來個少年。在我的感覺裡,要是敏彥日後當了皇帝,少不得要忙得顧不上丈夫,年齡相差大一些的,應該更會體貼人,也更適合照顧她。
問過翔成,他也贊成我的想法,所以勾去幾個年齡不符合的人,還剩不到十人。
而這其中,我尤其喜歡溫家的溫顏和孫家的孫歆。
溫顏是敏彥太傅溫庭的獨子。我聽說這位溫太傅青年喪妻,卻一直沒有再娶,只因怕兒子受委屈。早先他考中狀元的時候,顧家似乎想要拉攏他,後來不知怎麼了結的,總之他是一直保持著不親顧不親蘇的態度,像一股清泉,緩緩地在紛雜的朝中流淌著。我恰恰就欣賞這種人,即使他不為蘇家所用——只有這樣,才正好能讓敏彥喘息,逃開來自權貴的顧家和來自母族的蘇家。
另外一位孫歆……我細細地品著有關他的傳言。
孫歆今年週歲十八,比敏彥大了六歲,相對於剛好過了年齡底線的溫顏,他將會更顯得有穩重男子的氣度和才華。
溫顏十五歲,身為狀元之子,卻並沒有完全繼承其父之風,似乎文采也不是很出眾,只能算是略微上乘而已。
可孫歆就大不一樣了,他是前丞相孫老爺子的嫡孫,家中三代老小都有在朝為官的經歷,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下,他的為人處事也必定圓滑。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寫得一手好字,又做得一手好文,可謂才貌雙全。據說他的騎術也十分了得,那這不就又是文武雙全了?
身為母親,總是要偏心於自家兒女。
我思來想去,還是在這些少年入宮的前一天晚上對翔成說:“我更看好孫歆。”
翔成笑道:“先不要太早下定論,等過了明天,咱們再好好想想。”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床穿好了一件寬鬆的衣服,跟翔成一同坐在了景泰殿主殿的小廳子裡。翔成這天正逢休沐日,早朝免,所以一早就有空陪著我一起“看女婿”。
他們得以進宮,說來還是翔成的一道旨意。在宣發出去的聖諭上,翔成宣召他們進宮的藉口是入宮給皇后娘娘請安。我想,聰明的該都清楚自己來“請安”到底是為了什麼。
百聞不如一見。親眼看到了中意的兩個孩子,我卻愕然發現自己似乎要偏向於溫顏了。
這八九位少年請安大禮行過之後,或坦蕩或拘謹地站在原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神情在面上帶著。唯獨溫顏帶著輕笑——雖然他的笑容也有絲不可細緻琢磨的惶恐在裡面,不過這些細小破綻都可以經過時間的考驗和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