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打個下手。
還有……王老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風兒、喜兒,己巳年為了讓家裡頭的人活下來,他把兩個閨女都賣了,想到那兩苦命的閨女,他的心裡像刀割似的,可那也是沒法啊。
“今年老天爺是要收人的……”
嘴裡唸叨著,信命而又不信的王老三手將菸袋別在腰間,扛著鋤頭朝地裡走了過去。
原本,他應該是一個能發財的人,他是擺弄地裡活的好長,往年三十里外的宋老財家,都搶著讓他去當長工,就是這樣一個熱鬧的家庭中,吃呆飯的人一個也沒有,誰不說王老三會發財呢?不過因為運氣太不好了,連年的兵災水旱,才把他壓得抬不起頭來。不然,他也不會混到這份上!
雖說人過了五十,這黃土都埋到脖子了,早就信命了,可王老三沒有一天不在與天鬥著,就像現在,在那麥田裡,在田間鋤著草的王老三舉著鋤頭,不停的揮動著,以鋤去田間的雜草,不讓雜草與麥子爭地,可是當他看著那長勢喜人,但葉子卻旱出蔫來的麥苗,他卻又覺得渾身都覺得酥軟,手腕也那樣沒有力量。
“這可咋弄啊!”
在這沒有人的時候,他都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場,這地裡旱著,旱個差不多了,這今年可咋整啊。
望著田間那密實的麥苗,王老三終於還是一下坐到了田壟邊,這麥種是去年他從合作社貸的,誰讓他家裡沒留下種子呢?誰讓村子裡分了十個合作社的社員名額呢?這漆著一層紅藥的麥種,按合作社裡指導員說,收成高,在地裡冒苗的時候,看著其它人田裡稀落落的苗子,再看著自家田裡綠油油的一片綠,王老三覺得的自己轉了運,這走背運走了一輩子,人老了老了,臨埋地裡的時候,運氣來了。
可現在,望著那枯蔫的麥苗,那張黝黑的佈滿如溝壑般深深皺紋的臉上,頓時苦開了,幾滴尋著見的眼淚流了下來。
一切都渺茫喲!他悵望著這旱跡顯出來的田野。
在這一瞬間,他在心裡頭對那個用了一冬天修水渠的專員公署生出恨來,修什麼水渠啊,千百年裡,就沒聽說過這裡用水渠引過水,還有,練什麼民團,若非那什麼春訓,這會,大傢伙都能把家裡的勞力拉出來,從水井裡、溝裡打水,怎麼著也不至於旱成這樣不是。
“狗日的禍害人的官府!”
這會他顯然忘記了,去年貸種後,聽說貸種只要一分利,而且不是驢打滾的喜色,更沒有了的當初看到地裡麥苗長勢喜人時,心裡頭對官府的感激。
無力的拖著鋤頭,王老三心裡頭苦著,己巳年為了活下去,他賣了兩閨女,今年若是再旱了,那可咋整啊……
旱!
置身於田間,管明棠的神情肅然,視線所及之處,原本應該是綠油油的麥田,這會卻是一片麥苗蔫黃,那蔫黃的黃斑散落於田間,甚至讓人有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預計全區受旱田地超過一千兩百萬畝!”
聽著這個數字,管明棠的眉頭緊皺著,望著旱情嚴重的田野,管明棠久久未出一言,農業、農村、農民,在過去的半年之中,說一千道一萬,專區大半的工作都是圍繞著“三農”為中心,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忽視了地方實業建設。
可是現在,就在民團有序的推進,一步步的構建著“合適”鄉村基層建設時,農村還是在不經意見蹦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旱災!雖說在今年冬天借動員民團之便興修了大量的水利工程,新建並且翻修了大量的水渠,可是在旱情來臨的時候,這些工作顯得如此的脆弱。
“若是旱情得不到緩解,界時今年夏糧將減產7成以上!”
望著眼前旱情嚴重的土地,木佳生這位專員公署的農業科長,神情中盡是愁容,與專員公署內大多數人皆是學科生不同,他是個典型有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