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四位帝君一同遠赴海外後,新帝僅執政十四年,就將皇位主動禪讓予他人。百年之後,皇族內亂,皇朝政權四分五裂,群雄並起,戰火再燃,由此緩緩揭開了燕丹、郅高以及南陵三國鼎立的序幕。
所以,顏初靜對於嬗司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她不僅是太黎皇朝的開國之帝,還是神女嬉司的後裔,擁有呼風喚雨、移山平海、逆轉乾坤的無上法力……
過去每每在書中看到她的事蹟,顏初靜總忍不住浮想聯翩,神遊萬里。
說實話,顏初靜之所以修煉蜜意經,後來又對連尊的出現半信半疑,多少還是因為受了那一本本正史的影響,否則一個在科技時代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無神論者,如何能夠坦然接受這些神話一般的存在?
“為何引我來這?”聽到此樓曾是嬗司隱居之所,顏初靜心中既驚又喜,不禁再次打量四下,更覺處處透著不凡。
大火不假思索地道:“你是唯一能入此地的人。”
她一怔。
“此島與世隔絕,千萬年來,只有神曇一脈可破天禁而入。”不待她發問,他已緩聲道來,語氣低沉,隱隱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神曇一脈?”顏初靜愈發不解,沉吟道,“可我只是個凡人……”
他眼裡流露出淡淡笑意:“娘娘的預言是不會有錯的。”
顏初靜微闔幽眸,輕輕撫摩長椅扶手,白皙的手指微微流轉著瑩瑩玉脂一般的光澤:“什麼預言?”
“以後,你自會明白。”
暮色將臨之際,小火摘了一籃子果子回來。青的、粉的、紅的,一個個汁水清甜,果肉或脆或軟,吃到嘴裡,既解渴又能充飢。
顏初靜食至半飽,便住了手,問大火能否上樓瞧瞧。
大火點頭。
二樓是寢室。
素竹床上,冰蠶絲帳輕渺如霧,一塵未染。
左邊有一妝臺,臺上擺著一把翠色通透的玉梳子與一面白水晶鏡子。那鏡子,一眼望去,似蒙著白煙,朦朦朧朧,但待人一走近,卻照得個纖毫畢現,甚為奇異。
右邊臨窗處的几案上擱著一塊紫色的花型鎮紙,鎮紙下壓著一張素白紙箋,箋上寫有一行飄逸欲飛的字——
若能開啟四樓之門,汝即可離島而去。
顏初靜定定地望著那行字,心中如有驚濤拍浪,無聲洶湧著。
此世間文字與她原本那個時空的繁體字極為相似,她曾經猜想過,當年發明這種文字的那個人或許也是穿越者。只是三千年前的簡書之災致使之前大部分的歷史文化失去了最直接有力的證據,單憑時下的史書,她根本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直至此刻。
在這個神秘美麗的竹樓裡,在這張潔白光滑的紙箋上,她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文字,久違了的簡體字!
昔時人
“誰寫的?”
她暗自平復激盪心情,緩聲問道,儘管心中已隱約有了答案。
大火不答反問:“你看得懂?”
遲疑片刻,顏初靜點點頭,側目看他,見得那雙幽深瞳孔裡微漾著淺淺喜悅,以及一絲晦暗不清的堅決。
“這是娘娘的親筆。”大火頓了頓,牽起她的柔荑,走到樓梯口,然後鬆開手,輕聲道,“你上去吧。”
“你們不上去麼?”
大火搖搖頭,眉宇間的遺憾一閃而過。跟在他身後的小火明明一臉好奇,卻一聲也不吭,分外安靜。
顏初靜看在眼底,也不多問什麼,只是心裡又添了幾分警惕。
從二樓至三樓,十九階的距離。
踏上三樓的那一瞬間,顏初靜清楚感受到一層猶如水牆一般柔韌溼潤的阻力。她下意識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