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來,從未有人如此吻過她。
虔誠的。
乾乾淨淨的渴望。
十指交纏的瞬間,她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而後是衣帶散落聲。
夜風微涼。
他的唇,在她纖巧白膩的鎖骨上留下灼熱的印記。莫名地,她的心微微輕顫,只覺得那分灼熱彷彿穿透了肌膚血肉,直入骨髓。
她忘了拒絕他的佔有。
那真是個令人刻骨銘心的夜。
她第一次在歡潮中失去所有的自主,只能攀附著他,任由他帶領自己,幾度穿越那如煙花怒放般的極樂殿堂,讓靈魂於九天雲外悠悠飄曳,逍遙似仙。
彼此靈魂的交纏,猶如水乳,不分你我。
她甚至有種錯覺……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當整個世界都暗下,惟他體溫依在,連汗水的味道也彷彿是甜的。彼此的青絲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她已力竭,懶得動彈,不知不覺地在他懷抱中沉入夢鄉。
夢裡,風輕雲淡,紫花遍野。
隱隱約約,遠方有人吟唱無名曲,纏綿悱惻,如杜鵑泣血,伴著長河流水,潺潺無盡頭,心碎奈何橋。
恍惚間,景象已變。她看見自己一身深紅嫁衣,緩行於天索之上,步步生蓮,淚如雨下。目及之處,火光沖天,梵音繚繞,隨著萬丈金塔法象的破滅,當中一抹修長紅影如煙消散。她聽見自己無聲的哭喊,心如刀剮。
天空,紅似血染,日月失色。
吟聲再起。
……
次日醒來,枕畔已空,她唇角淺彎,心底的失落一閃而過。而夢中的悲喜,一如隔世,遙不可及,記不清。
全然冷靜下來後,顏初靜有些懊惱自己昨晚怎麼糊里糊塗地就與大火纏到一塊去了,但轉念一想,一時又想不出拒絕他的理由。
相處日久,他雖不像小火那般與她親密無間,卻也是有求必應,無微不至。然而,除了大哥與二哥這兩位至親,他人的關愛,豈會無原由?更不可能不求回報。她不知道大火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但亦明白一個道理,絕對力量之下,任何心機謀略皆屬枉然。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多存個心眼,不失警覺罷了。
再者,她心裡也有點好奇,這大半年以來,大火為何規規矩矩地,碰都沒碰她一下?話說當初可是他帶頭佔她便宜,才把小火教成個小色妖……
思及至此,顏初靜突然想起昨夜,小火一直沒有出現過。之前,他可是每晚都要抱著她大腿睡覺的……
窗前紗簾半卷,晨光斜照竹案,案上茶梅舒枝展葉,迎風初綻的花骨朵格外羞澀嬌豔,宛若偷抹胭脂的少女。
顏初靜蜷在暖暖的被子裡,懶洋洋地想著心事。
忽而,數聲清越鶴鳴遙遙傳來。
她微微一愣。
平日裡,除了那隻小香猴,島上其他動物都不會接近這片幽林。因此,呆在小苑中,除非是虎熊之類的猛獸吼叫,否則,她一般聽不到那些飛禽走獸的聲音。這會兒,那鶴聲如此清晰,莫非是飛到了林外?
她一邊想著,一邊下床著衣。不料這一動,頓覺有異,不僅全身肌膚變得猶如初生嬰兒一般白嫩光滑,而且舉手投足輕盈無比,說不出的怪異!
好象……
好象脫胎換骨……
此念一生,她也顧不上整理衣妝,立即趺坐於床,閉目定神。稍頃,真氣執行之下,她喜出望外地發現丹田中的氣根竟已長出一條瑩白色的細枝,枝上有一片指甲大的小圓葉,葉兒柔柔的嫩綠彷彿流轉著無盡的生命力。
蜜意經內有言,凝氣後期,分枝開葉,脫塵氣,闢五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