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接著碼字,自客廳那邊傳來的細微聲響卻讓他心裡一頓。
三步並作兩步地開了房間的門,不出意料的,陶浪見到了那個今晚害自己白擔心一場的罪魁禍首。看著那張平靜淡然的臉,陶浪心裡驀地升起一陣邪火:小爺在家裡心心念念地擔心了你這麼久,你倒好,整一個沒事人一樣!
見他開啟了房門,華晟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正待說話,陶浪卻已和個點燃了的炮仗一樣噼裡啪啦地說道開來。
“華晟,你今天下午幹什麼去了,連個電話通知都沒有一個,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話到一半,陶浪忽然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望著華晟旁邊背脊挺直、正襟危坐的男子,陶浪嘴巴動了幾下,好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你、你、你,你是誰?”
倒不是那張臉長得有多嚇人,相反,這是張還算俊朗的面孔。皓齒明眸,劍眉斜飛,嘴角自然地微微上揚,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看著心裡就覺得舒服。
但此刻陶浪的內心卻並不平靜。這張臉他見過,非但見過,還曾頂著這副面孔生活了長達二十五年之久。
但眼前這人卻又讓他覺得有些陌生,那雙丹鳳眼中不再如以前那般總是帶著三分笑意,冷銳的目光讓人不自覺地心裡一凜。以前總是隨意且透著幾分慵懶意味的樣子不見了,那挺直的背脊、冷肅的神情,無端地讓人覺得,這個人並不好惹。
陶浪像是見鬼了一樣,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試探著問道:“你,你是靳清?”並不是意想不到,而是這事情委實太過驚悚。別看陶浪平日裡看小說見過不少這樣的橋段,但這事真落到自己頭上,接受起來也還是有一點心裡障礙的。
“嗯,是我……”靳清微微頷首,望著自己曾經的身體,神色也不由得柔和了一些,“很高興能夠見到你,陶浪!”
“我可是一點都不希望見到你。”陶浪在心裡小聲嘟囔著,旋即將目光投向了華晟,“你一下午手機都不開,就是為了去見他?”
“這不是事出突然嘛,我……”華晟苦笑著解釋,話到一半,忽然愣了一下,歪著頭望了陶浪一陣,忽然皺著眉嘀咕了一聲,“我說,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酸呢?”
陶浪先是一怔,然後一張俊臉驀地紅了起來,隨手抓起沙發上的一個大抱枕往華晟身上扔去:“我酸你個大頭鬼啊,你丫的……”扔了一個抱枕似乎還不滿意,隨手抄起旁邊的物件就砸了過去。
華晟伸手接住抱枕,又略微狼狽地躲開了一隻迎面飛來的橘子,然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戲的靳清。
靳清原本肅穆的臉上也不由得帶起了三分淺笑。雖然自己曾經的身體被陶浪用來做這種在自己看起來很幼稚的舉動,心裡多少有些覺得怪異,但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鬧在一起,靳清卻忍不住有些羨慕。
無視華晟投來的求助目光,靳清微笑著觀戰。在他看來,這是人家人民內部的矛盾,他可沒有必要摻和進去了。
然而當陶浪整個人撲過去和華晟鬧做一團後,靳清怔了一下,忽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瞅了瞅陶浪,又看了看華晟,忽然心裡湧起一個很是驚悚的念頭:“這兩人,怎麼這麼像是在……打情罵俏?”
想著自己的身體正和另一個男人不清不楚地攪和在一起,靳清心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輕咳了兩聲:“我說兩位,這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呢……”
陶浪聞言,這才反應過來,身子不由得一僵,華晟見狀,趕忙趁機將他拉到了一邊,正經地坐好。
靳清瞅瞅兩人,愈發確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望了望陶浪那呆呆愣愣的模樣,不由在內心哀嚎:“天可憐見,白白糟蹋了我這副天生用來做強攻的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