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於恍然大悟,不過是一隻蜘蛛精,怎麼會讓她傷到這種程度。林梨身子一晃,手腳無力。她和錦禾都動錯了腦筋,以為是她送來的湯藥有什麼問題。原來,她自己就是件法器。
林梨啞然失笑,她怎地忘了,做人最不可缺的還是心計。
縱然今日她沒將那蜘蛛精引來,只要她是妖,顧家根本就容不下她。
早該意識到的,只是明明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到現在才懂。
或許是,她回想她尚且活著的那段時間,那樣做人太過無趣。是顧延舟,他說要娶她,要她當顧家的人,他還說過,要與她一起做人。
林梨想到那個金光班駁的時光,如疏斜影,即使是流水也在那一刻凝固。鋪天蓋地是他的承諾,他說:我要與你一起做人。
面色剎時蒼白如紙,總算有錦禾扶著。林梨抬頭,看見的是房樑上成簇跳動的狐火。閃爍幽然,根本不是屬於人間的東西。
林梨垂下了眼簾,有些發笑的意味。她勉強才定了下了身形,扶了錦禾的手臂道:
“走吧。”
錦禾心裡也如被五爪搔亂般亂的厲害,突聽得此言,疑道:“姐姐,你說什麼?”
她想了想道:“姐姐是說讓我把她打走是嗎?”
說著,摩拳擦掌,擺了一番架勢來。
“錦禾。”林梨叫住了她,“胡說什麼。”
她最後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顧延舟,再有話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跌跌撞撞的,轉身就走。
是她想的太簡單還是顧延舟想的太美好,終究人妖殊途。
不過可好,總有過一時,做了這麼些日子的人,日後想來也不遺憾了。
林梨面上不動波瀾,眼底裡,卻是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深藏了一絲遺憾。
只是轉是身,連她自己也意想不到,她回憶盡現的,都是與顧延舟的山中歲月。深掩的密林,林中渺無人煙,聽的最多的都是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光影流離,不知時月,淡淡的疏影在掌中流走,好象唯有那時,她最是輕鬆。
林梨一言不發的,隨著回憶慢慢走了過去。那也是錦禾的家,她若再回去,也不會孤單的。
只是,身後卻傳來了氣若游絲的挽留,“林梨。”
輕淺的像是熱水中浮出的水汽,那樣的不輕不重,卻緊緊勾了她的腳步。
她並不回頭,那聲聲細微卻不斷。有顧延舟的咳嗽聲,還有顧文蕙的喝止哭泣,一點一點,好似是什麼在地上拖動的聲音……直到裙腳被輕輕拉住。
“林梨。”裙下的聲音不甚其微,錦禾也輕輕拉住了她的袖子,“姐姐。”
林梨這會已經恢復了些氣力,她等了又等,終還是轉了身,面上是一貫的冷清。她只是這樣瞧著顧延舟,一言不發。
還是錦禾動了惻隱之心,也不顧得林梨答不答應,上前一把扶了顧延舟。
顧延舟肩上巨痛,腳一沾地,已經不穩的朝著林梨撲去。雖力不可支,還是緊緊握著。半響,才勉強一笑,“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他說的焉焉不詳,不知是為了她被蜘蛛精傷了,還是顧文蕙說的狠話。
林梨眼皮一跳,好不容易才開了口,“不關你的事。”
她看到顧延舟肩上的傷口,那般刺目。在她想著有所作為之前,已經伸手撫了上去。
指尖沾了些汙血,顧延舟狂喜,一把捏了她的手。面上雖還是蒼白的,眼中卻是光芒萬丈,“林梨,我實在疼的緊。你替我好好揉揉吧。”
顧文蕙面上頓時青青白白,喉嚨裡像著了火似的。這將話說的這麼實打實的耍賴,真的是她弟弟嗎?
她心中十分恐慌,張了嘴要阻。乾乾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