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曉得,竟會在自己的地方又見了這老道。
顧延舟絞盡腦汁了半天也想不到他是怎麼找上門的,直到回想了那夜,忽然的落了心口大石,萬幸萬幸,還好林梨已經走了。雖不知道她在何處,只要沒碰到這老道就好。
只是看著這張臉,總會想到些之前的事。顧延舟怒視著,喉中乾啞,“怎麼是你?”
正巧這時房門被叩了兩下,顧文蕙推門而入。陰結的臉色在看到顧延舟的甦醒時一帶而過,終露了喜色。
“弟弟。”她喜極,“你可算醒了,都已經睡了好幾天了。”
這一喜,幾乎要朝著易天師跪下,“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對顧文蕙來說,能請到柳晨口中的高人已經是喜上眉梢。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也不枉她成日的跑去柳晨那裡打聽訊息。
就算之前有那麼一絲懷疑,可親眼瞧他救了自己的弟弟一命,就是有再大的疑心也消的乾淨,只恨不得把顧家前程一併都交給了他。
“姐姐。”顧延舟見此,心下也明瞭大半,又是激動又是寒心,“我那天昏迷著,但隱約也聽到了些,她說的都是真的?你是法器是他給你的?”
他問的篤定,叫顧文蕙也憤慨了起來,“你昏迷了這些日子,腦袋也燒糊塗了不成,一醒來就是要責怪我嗎?”
說著,就將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烏黑的藥汁也灑了出來,濺落在檀木桌上。
顧延舟瞧著那藥,想也知道定是姐姐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這麼些天,也知自己是話說重了,愧疚的低了頭去,輕聲道:“長姐莫怪,我的確是病糊塗了。”
顧文蕙眼圈頓是紅了,彷彿才記得屋中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長在。
“道長見笑了。”顧文蕙朝他福了福身,“這本是家事,別讓道長惱了。”
“無妨。”易天師還是那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只是墨黑的雙眸直盯向了顧延舟,“顧施主,別來無恙。”
他客套的打過招呼,只是無端的激了顧延舟狂怒。礙著顧文蕙在旁,只能是狠狠吞著,“你怎會在此?”
易天師看了他一眼,撫了撫下巴,快步上前一把擒了顧延舟的手腕,搭了脈,要探他的病情。
顧延舟哪會依他,用力扯著手。不料易天師力氣甚大,他憋紅了臉,卻還是挪不動分毫。
易天師微眯著眼,探了探脈,才道:“餘毒已清,只是身子弱的很,要好好調養段時間。”
他剛一說完,顧延舟就扯回了手,不料用力太甚,連咳了好幾聲。
易天師見他如此,知道這人是極倔的性子,想著密林那一晚就足夠說明。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對那妖,想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收了手,退到了圓桌邊上,對著顧文蕙點了點頭,“顧小姐,借一步說話。”
顧文蕙哪會不應,將藥端給了顧延舟,又噓寒問暖了幾句,叮囑著他的身體,才終得離去。
經了這幾日的收拾,總算將被蜘蛛精毀的亂糟糟的院子拾掇了一片天地,只剩些碎石亂瓦難於修補。放眼整個院子,還是有些可惜那棵老桂樹,的確是有些年頭了,就這樣被毀了,實在可惜。
顧文蕙總是不平靜的,她半是惶恐的看著易天師,想也不想道:“道長,只求您如實相告,可能收了那妖?”
天氣冷的正好,將顧文蕙出口的話凍成了寒霜。易天師立於風中,道袍被吹的簌簌直響,他身形高大,在這俗家偏院,宛如神砥。
“令弟的性格,顧小姐一定比貧道清楚。”他說道:“顧小姐,貧道只負責收妖,若一再有人從中使壞,那就超出了貧道所管的範圍了。”
他話中所指,直讓顧文蕙心頭一跳,吶吶道:“道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