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自己走。&rdo;她冷漠地說。
齊達:&ldo;……&rdo;
&ldo;……你知道這裡到市區多遠嗎?等你走回去天都亮了。&rdo;他眯眼威脅,&ldo;你再鬧我就給謝淮打電話,讓他親自收拾你了啊。&rdo;
&ldo;謝淮回你訊息了嗎?&rdo;夏夏問。
齊達瞥了眼手機,沒有收到任何訊息,謝淮不知道在做什麼。
&ldo;知道他為什麼不回你嗎?&rdo;夏夏淡淡道,&ldo;我剛剛忽然想起,落水的時候謝淮的手機裝在口袋裡,就算沒有被江水沖走,泡了那麼久估計也報廢了。你還要繼續打嗎?&rdo;
齊達放下手機,無奈地仰頭看天,打算拖延時間想想辦法。
可他什麼也看不到,天上除了厚厚的烏雲和飄落到他臉上的雪花,屁都沒有。
夏夏轉身,沿著空蕩漫長的高速路一個人走。
齊達:&ldo;你們倆的事自己說清楚,別折磨我一個外人行不行!&rdo;
夏夏充耳不聞,固執踩著路邊沒有完全消融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朝漳市的方向走。
齊達追上去,被女孩搞得幾近崩潰:
&ldo;‐‐這都他媽什麼野路子啊?&rdo;
清晨。
光線朦朧,太陽未完全從地平線升起。
街上行人稀疏,偶爾有車輛穿行在筆直的城市街道上,年初一的鞭炮聲立體音般轟鳴在耳側,無數受到驚嚇的犬吠聲從城市林立的高樓間繞出,和爆竹聲一起嚷得鼓膜隱隱作痛。
謝淮走出警局,身邊警察一再叮囑:&ldo;如果胡書榮再來找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絡我們。&rdo;
謝淮淡漠點頭,警察的話響在耳畔,又被更響的鞭炮聲衝散,過了他耳朵,卻沒入耳朵。
他身上的傷口簡單處理過,近三十個小時沒睡,人被寒冷和睏倦包裹,幾近麻木,對疼痛的感知已經不明顯了。
那噼啪的聲音響了很久,帶著謝淮的思緒回到很久之前。
他恍惚記著,某年某月的某個清朗冬日,他也聽過這樣炸耳的鞭炮聲。
那時的他前擁後簇,走到哪裡身邊都圍著一群人。
‐‐或賠著笑臉小心翼翼,或勾肩搭背一起胡作非為。
高一期末,班上一個平日寡言的女孩被數學老師強奸,苦於證據不足無法立案,犯罪的人洋洋得意,將女孩叫到辦公室言語侮辱,這事被同學無意聽見,回到班上氣憤地對同伴講述。
謝淮前一晚打了通宵遊戲,趴在桌上午睡,被耳畔嘈雜的聲音吵醒。
同學們義憤填膺,嚷著要一起翹掉下午的數學課,聯名上書給教育局,請他們開除數學老師。
謝淮靠窗坐,燦爛的日光落在他俊美的臉旁,白閃閃的光圈打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他被晃了眼,不耐蹙起英挺的眉:&ldo;吵什麼?&rdo;
有男生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ldo;少爺繼續睡,我們吵我們的,跟您沒關係。您老每天兩耳不聞窗外事,學校裡那麼大的事聽在您耳朵裡也就不知道是誰放了一個屁。&rdo;
謝淮被諷刺一通,卻沒發脾氣,他忍著躁意,又問了一遍:&ldo;你們吵什麼?&rdo;
下午學生們沒能翹課成功,聞訊趕來的班主任將人堵在班裡大罵了一通。他罵完已經過了上課時間,可數學老師還沒有趕來,和他一起消失的,是永遠不學習,上課只知道坐在角落裡看漫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