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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修長身影隱隱現出,迷朧中彷彿還帶著外頭的水汽。顧延舟看了又看,心跳的越來越快,他直直盯著那若隱若現,緊張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原是空落落的房中,顯現了一抹衣角,由下至上,那顏色顧延舟是認得的,鵝黃的衣裙。
他只緊緊盯著,拳頭攥在兩側握的鐵緊。
過了彷彿有半世之久,一直到那叫他魂牽夢縈的人出現。
他只是看著,千等萬等終於等來了,卻不敢喚她。
他努力睜著眼,嘴唇欲啟未啟,即便是幻覺,也只求著多留一刻。
他最終還是道:“你終於來了。”
他終是高興的,幾是忘形。顧延舟一舉走近了她,仔細端詳起來。
“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原是不信的,現在看來,這話是真真的不假。”
他一伸手按了林梨的肩膀,只一輕觸,就再也忍耐不住,一用力就將林梨擁在了懷中。
他埋首在林梨發中,他想念這股清冷的味道想到發狂。他久不願鬆手,將滿腹的思念一一耳語。
“我就知道你會來,便是等多久也是願意的。”
聽他言之鑿鑿,林梨卻奇了,“你就這麼肯定?”
顧延舟終於捨得鬆手,目光還是貪戀。
屋裡,他還是點了那對紅燭。煙紅燭光,他才能看的清楚。林梨依是他最熟悉的模樣,面瑩如玉,螓首蛾眉。一雙眸子也依是冷冷的,彷彿是嵌入了兩顆寒星。一點絳唇,賽過龍鳳雙燭。
顧延舟傾身上前,在她唇邊輕輕一貼,笑道:“我是跟你提過的,你若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一定會來的。”
說罷,已握了她的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你也是放不下我的,對不對。”
林梨睫毛微顫,只低了頭。
她自是知道的,顧延舟早早的提過數次,每一次都帶著無限的期盼和興奮。即使林梨對這樁婚事從不關注,聽多了也就記得了。
她確實想過幾次今夜會有的情況,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
只剩了暴雨和冷清。
林梨沒有回答,現在也是不重要的事了。
顧延舟只是捧著她的手,一遍遍的細看,“傷可都好了嗎?”
一個凡夫俗子,卻來問妖。林梨有些好笑,雙手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撫了顧延舟的肩。這裡,明明比她傷得更重。
還有,卻看他的額頭,也是青腫難分。
窗外的雷聲轟隆而過,炸的顧延舟的聲音不清不實,林梨任由他擁著,“顧延舟,再沒有下一次了。”
顧延舟的心猛地就被吊了起來,他喝道:“別說了。”
“林梨。”他猛吸了一氣,只將她的手緊緊握著,“我甘之如飴。”
林梨眉頭一跳,又聽到他道:“我知道你最想做人,人有愛恨貪嗔,我私心裡,只想你佔一份就是了。只是跟著我,卻偏偏要你受苦。”
他撫了撫林梨的臉,“現在這樣,你定是不願的,我逼不了你,只盼你記著,不管你哪日回心轉意,顧家族譜上的名字我會一直替你留著。”
他想了又想,說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我們便像密林那樣隱居吧,你若喜歡我們就去山下,你不喜歡我們就不見客。只要……只要你隨著我做人。”
他越說越亂,要長姐接受林梨,難之入骨。要林梨受顧家委屈,更是不願。
顧延舟用力抱著她,只覺得林梨又瘦了,肩胛骨只剩了硬邦邦的骨頭。他狠狠抱著,只恨不能將這副荏弱的身軀揉進他身子裡算了。他就不用患得患失,苦思冥想。
林梨察覺他的不對,推了推他,“顧延舟……”笑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