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事物足夠她分心半天的,偏就有人不識相地七催八請要她用餐去,這其中為最的還有誰?就是佟磊,他老伯她冷著餓著,半夜心血來潮還有宵夜點心伺候,四年下來,蘇映心已經到了談吃色變的地步。
佟聘頗有其父架式地端坐在席宴上,滴溜溜的大眼瞧見親孃出現,小臉立刻皺成一團。
“爹,好歹您出個聲吧!娘又在丟人現眼了。”
佟磊哭笑不得,瞪了佟聘一眼。“沒大沒小,小心胡言亂語的,待會兒又吃不了兜著走!”
果不其然,原本還在和香禔拔河比賽的蘇大姑娘,刷地衝到桌前,亂沒風度一把的衝著小小的佟聘開口威脅:“你這落井下石的小人,揹著我打小報告,你活得不耐煩了?”
小佟聘可篤定得很,給了眾人一個抱歉至極的微笑才輕鬆啟齒:“娘,幸虧衛叔叔和絳雪阿姨不是外人,你貽笑大方的行徑不致於傳得太遠,不過也該收斂一下不是嗎?”
蘇映心乾笑數聲,牙根咬得猛緊,她這兒子根本是生來克她的,前輩子她到底造了什麼孽,生出個專門造反的傢伙來?
小佟聘一番義正辭嚴,臉不紅氣不喘地當它是家常便飯,望著完全看呆和聽呆的大人們,復又宣佈:“我餓了!”
不幸的是他的耀武揚威持續不到一句話便結束,正襟危坐的衣領被屈居下風的蘇映心揪了起來。
“你這忘恩負義、公報私仇的傢伙……”
眼看再不遏止,這對母子就要演出干戈相向的局面,佟磊用力咳了咳,掩藏住眼底的笑意,雙手輕輕一撂,分開了鬥雞似的兩個人。
“心兒,你忘了咱們是客人,演全本鐵公雞會讓衛寇見笑的。”
“都是你不好,你寵得那小傢伙目中無人,和我公然作起對來了。”
作賊喊抓賊,天理何在?
佟磊拋給佟聘示意的一瞥,繼續哄他的嬌妻。“咱們先吃飯,才有時間慢慢商量明天遊玩的路程。”
“明天你要陪我玩耍去?”她的注意力一晃眼就被佟磊勾引走了。由此可知兒子在她心目中地位之低落了——
“在你吃完晚膳的前提下!”佟磊也不是省油的燈,就地討價也不忘還價。
“一言為定?”
餵飽肚子明天才有力氣霸住佟磊——嗯!就這麼決定!
佟磊把嬌妻安置在他身邊的位置說:“君子一諾。”
衛寇一看這場家庭風波落幕,不疾不徐地掏出一把銀針,在每道菜裡沾了沾,確定毫無異狀後,淡淡地開口:“請用吧!嚐嚐北方的山珍野味。”
蘇映心不由得嘀咕:“吃你一頓洗塵宴還真不簡單,難不成你每頓飯前都這樣慎重其事?”
衛寇不答,拋給她一個“你以為?”的眼神,繼而率先挾起一塊山雉雞,剔淨皮和骨頭後放進司徒香禔的碗中。
“嗯!”香禔英雌所見略同地贊同蘇映心所言。“我也說過他啊,但他還是我行我素。”
佟磊瞄了眼依舊面帶微笑,看似漫不經心幫香禔舀麵疙瘩的衛寇,心中有了計較。
“你來了。”
“嗯。”
“進來吧!”
“不驚訝?”
“做了十幾年的兄弟,為弟的我哪會看不出你腦袋裡轉的是什麼?”衛寇倒了杯濃冽的酥油茶,一副願聞其詳,打算徹夜長談的模樣。
“你的適應力倒強,連雲南白族人的習性都沾上了。”
“入境隨俗嘛!”
“好個入境隨俗,有落地生根的打算?”
“是。”
“為了絳雪姑娘?”
他還真直言不諱!
“泰半是。”他從來就不是個有事業雄心的人,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