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駛過,街邊的路燈明亮到有些刺眼。
晚秋的風在這時間更加寒冷,出門前身穿單薄睡裙的椎名披了件厚實加大號的外套。走出門外聽見冷風與高層公寓的摩擦聲,即使自己身處高樓,仍能隱約感受到一輛輛轎車輪胎接觸瀝青公路的聲音,煞白的樓道燈也隨自己的走動都跟著點亮。
公寓門出來右轉的那條街道大部分的店鋪都關了,剩下的是往深處走的24小時照常營業的便利店和不遠處的酒吧,即使是在空無一人的小街道,紅綠燈還是照常變換著。
空蕩蕩的街道突然出現了寂靜氣氛的破壞者。
那是一個哼著歌,同樣走向便利店的女人。
她身穿鮮豔的上衣,黑色的耳機線一晃一晃地,她揹著顯眼的大紅色吉他包,牛仔短裙下露出細長兒白皙的雙腿。路燈的照射下可以看見頭髮的金色挑染,胸前那掛著的吊墜隨著每一步的行走都伴隨著好聽的聲音。
雖說是隔著一個紅綠燈的短距離,但椎名即使帶著眼鏡也不大能看清對方的側臉。
女生走出便利店時手捧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她閉上嘴唇附在杯口微微抿了一下,撥出口腔裡由咖啡帶來的溫度,在黑暗的冷空氣氤氳纏繞著。
站在馬路對面的椎名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街道。
椎名似乎能聽見對方耳機裡傳出的重金屬音樂,能看到對方眉間眼眸中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感受肌膚觸碰到對方從鼻腔、唇縫中撥出的熱氣,即便隔著一條街卻又好像一個伸手的距離便能觸控到對方柔軟的頭髮。
就好像,恰好目睹了黑夜中一閃而過的流星一般驚喜。
椎名不覺得自己是容易動情的人,至少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是這樣的。
不刻意接近人,也不排斥真心想與她交往的人,努力維持著自己寡淡的人際關係。所有關係的建立都有各自的理由與基礎,基礎被撼動,關係也隨之破碎。
對感情的消極態度一方面帶給了她生活中安定的輕鬆,但同時也隨著年齡的增添,漸漸抽空了自己本就空虛的心靈。
可這一次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
她可以站在街的對面什麼也不做,只是注視對方到天亮。
回過神來,椎名才邁開腳步匆匆趕著街對面閃爍著的最後幾秒綠燈,穿過馬路走進便利店。
她不知道自己在小心翼翼著什麼。
自動門一開,就徑直走到了店員面前,猶豫不決的她哽著嗓子終於說出口
“請給我一杯和剛才那個女生一樣的咖啡”
今晚的咖啡比椎名平時喝過的要甜一些。
☆、酒吧裡的那美麗歌聲
那場演出是椎名自失眠那晚第二次見到花崎,時隔大約1個半月。
原本是被多年未碰面的堂姐拉去酒吧敘舊,卻正好趕上椎名休業,氣氛也不可避免地變得沉默和傷感。
酒吧駐唱樂隊在角落的舞臺上演唱慢歌,互相灌下幾杯濃度高的酒精,談論生存不易,人情淺薄,椎名的眉頭不禁越皺越緊,語氣也變得越來越頹喪。
“那個樂隊的歌挺好聽的。” 堂姐試著打破傷感的氣氛
“她們一直在這裡駐唱?”
“是啊,好幾年了,是椎名太久沒來這裡了吧。”
何止是太久沒來,椎名僅對這個街道附近的酒吧有些模糊的記憶,平時不大獨自出門的自己更別提一個人光顧酒吧了。
椎名拿起酒杯轉過身將視線轉移到樂隊雙主唱的身上。
閃耀燈光下的主唱身旁是抱著吉他的另一位主唱,或許只能稱之為「持麥者」。
在那個閃著光的主唱身旁,她的歌聲顯得有些單薄,但莫名卻帶著另一種吸引力,在樂隊中看似無足輕重,卻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