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海眉心緊蹙,依舊要去拿煙:“那你說說怎麼個靜觀其變法兒。”
“兩週後,福利院不是還有個酒會?到時候我們再去深城,探上一探。”季明月伸手阻止他,“我倒要看看,耿晨燦那個老妖婆到底想出什麼么蛾子。”
如此動作,《娑婆錄》被他蹭得又翻了好幾頁。
季明月瞥到一個【鬼】字,來了興趣。
“喲,陽間的書還寫到我們了呢。”這種透過旁觀者窺看自己的感覺實在很奇妙,季明月手指停在那一頁,“鬼。”
只見書頁上寫著:【異聞篇·半鬼】
但他很快發現不對了:“半……鬼?”
與此同時,連海也湊了過來。
《娑婆錄》是繁體版本,季明月剛才看【五行篇】時就遇到了不少生僻字,是靠翻譯app才讀通順的,此時打眼看過去,只揀著認識的字讀了起來:
“半鬼者,人耶?鬼耶?非人也非鬼也——這不廢話麼,人就是人,鬼就是鬼,半鬼是個什麼物種,當水稻雜交呢?人和鬼是不是也得有生殖隔離啊。”
他吐了一口大槽,接著艱難地念著那些小楷:“黑髮綠瞳,經久不衰,下陰上陽,在晝猶昏,可知冷熱,可觸實物,然遇人化風,奇哉怪哉。”
越到後面,文字愈發佶屈聱牙,季明月有些看不懂了:“半鬼之血甚異,取腕間活血……可使易容化象,不知其今不同於古所云耶……”
“我去,天書呢這是,都什麼跟什麼啊。”季明月看得滿頭問號,準備拿手機查一下有沒有文言文翻譯軟體。
然而就在此刻,他的手腕卻被扣住了。
連海把《娑婆錄》從季明月手上拽走扔到床底,接著以一種上位者的居高臨下的姿勢錮住他,將他牢牢抵在床頭。
“我這兒看書呢,你幹嘛……”還沒說完,季明月就被連海堵住了呼吸。
“時候不早了,”連海在季明月臉上黏糊地啄,聲音驟然磁啞,“要不要學點兒別的,嗯?”
剛才洗澡時連海颳了鬍子,接觸時下巴上粗糲的質感讓季明月頭皮一陣發麻,悶哼了一聲。
一時間他又覺得,情緒上的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其實來自生理——海哥近來煩心事那麼多,大概只有用一場酣暢的杏曖才能紓解。
“海哥,”季明月急速喘了幾下,呼吸縈在唇齒的摩擦之中,“我剛才說不要輕舉妄動,我錯了。”
連海看著他笑:“怎麼了?”
季明月攬住他的脖子,將他往後面推:“我想動一動。”
連海順勢倒下,雙手反撐著。
位置調轉,連海適應了幾秒後,才微微仰頭看向季明月的雙眼。他的目光同樣很深,像是要透過瞳仁,一直望到季明月心臟跳動的盡頭。
……
季明月做了一會兒口算題,汗都要下來了,卻始終不得要領,覺得有些打臉。
但箭在弦上斷沒有不發的道理,於是他討饒道:“海哥,你帶我深入學習一下唄?”
“小學渣,”連海就撥開他額前沾溼的頭髮,“這會兒想到要劃重點了?”
季明月耳朵紅得滴血:“連老師,教教我……”
連海直起身體,一隻手向下去做填空題,另一隻手抵到他下巴。
季明月說不出話,只能把那些喟嘆變成無聲的氣流。
……
到來的時候季明月如被電流擊中,想把連海擠出去,但連海偏生跟他作對,一道填空題,做得更加深入淺出。
事實證明,鹹魚就是鹹魚,卷王也無愧於卷王——季明月再怎麼舉一反三,變換解題思路,也抵不住連海那花樣百出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