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惜字如金。
今天也是被海哥體力震撼的一天。
不過季明月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海哥的說話風格像新華社一樣,字越少,事越大——於是抓住他的胳膊,扒拉著襯衫:“去哪裡?”
連海眯了眯眼,只看著微皺的袖口,沒說話。
“哪裡?”季明月不依不饒,靜靜抬起眼,眼裡卻迸發出一束執拗的光,“我同你一起去。”
海浪不斷拍打礁石,間或有水鳥鳴叫聲傳來。夜晚的海灘,浪花影影綽綽,可有些事情的輪廓,卻漸漸清晰起來。
約莫聽了十幾聲鳥鳴,連海才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們去藥房。”
季明月驟然緊張,臉上彷彿被刷了層白漆:“海哥你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剛才傷到了?”
他捧起連海的臉似的左看右看,像花匠對待自己最鍾愛的玫瑰。
原來被心上鬼擔憂是這般感受——你想為他奮不顧身,他也恰巧有熱烈回應。連海被某位花匠摸得有些癢,可他心底的玫瑰卻悄然盛開,於是一揚眉:“去了就知道。”
連海的目的地離公寓不遠,是一家小藥房。可他既不買藥也不諮詢,而是徑直站在藥房對面的街角。
“?”這下把季明月給整不會了,他跟在旁邊,“海哥你不是來買藥的嗎?合著陰冥的空氣裡也加了青黴素,呼吸兩口就能好?”
連海沒答話。
街角旁栽有一排低矮的小灌木,連海身高腿長,略微動一下,膝蓋就蹭到了樹枝上,帶起一陣嘩啦啦。他慌忙止住動作,換了個姿勢,抱起臂膀,安靜而仔細盯著藥房視窗前來來去去的亡魂,像邊檢衛兵篩查過境者那般。
就在此刻,連海忽然輕微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季明月擔憂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磕哪兒了,還是碰哪兒了?”
“是碰到了,”連海歘地起身,目光追隨著一位衣著簡樸的年輕女人,“碰到運氣了。”
作者有話說
讓我看看除了小季,還有誰會開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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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寶寶們的海星
“我們是鬼啊!”
大概今天白天在陽間受了太多折磨,運氣遵從守恆定律——連海原本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藥房蹲點,沒想到還沒蹲半小時,就讓他有了收穫。
女人和藥師聊了幾句後,無奈搖頭,在藥師的白眼下悻悻而返。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捂著腰,顯得老態龍鍾,腳步也慢吞吞,很快被連海和季明月追上。
“你們是誰?”女人抬頭看著並排立在對面的兩名高大男鬼,目露驚恐。她眼睛圓且大,雙眼皮也很寬,這樣的眼型尤其顯老。
“找我做啥子喲?”女人操一口西南口音。
“大姐,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鬼。”連海掏出手機,開啟【冥釘】給女人展示電子名片。
冥府府君在前,女人很是緊張,她有些無措地挽起額角的碎髮。
連海盯著她耳畔的金耳環:“有些問題想問您。”
女人咬唇,露出“知無不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