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季明月記憶力極好,他記得不久前查步家村的案子時,自己曾和連海以記者身份去摸步安寧的底,在醫生的辦公室裡,看到過一沓厚厚的文稿,其中就畫有類似的四芒星圖案。
當時他還以為步安寧在研究中醫之類,感嘆醫生這行的辛苦與不易。
“對了,我記得錢如真好像是步安寧的師姐?”季明月從回憶中扯出一條細細的、清晰的線,又唸叨,“耿晨燦和步安寧之間認識嗎?這其中跟錢如真有關係嗎……”
他的話提醒了連海——耿晨燦是楊雲昊的母親,而車裡的《娑婆錄》更意味著,她同步安寧、甚至步金秋之間,很有可能是認識的。
回想著在肅城與沛州查案的點點滴滴,連海心中一驚。
難道說自己和小季辦的這幾個案子,彼此都有糾葛?
就彷彿無形中有隻看不見的手,一路牽著他們這兩個提線木偶,查到了“應該查到”的真相。
兩隻鬼疑惑的同時,耿晨燦已經駐了車。
深城是個環海半島,東南側海岸線已經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但北側因為地理條件惡劣,一直沒能商業化,人氣不高。耿晨燦把車停到了北邊海岸一處空曠的沙灘前。
連海看著海邊插著的【嚴禁下水,違者後果自負】的警示牌,掏出手機查了下地圖,大概是因為這片沙灘夾在兩塊暗礁之間,地理位置偏僻,暗礁也不那麼安全,所以人跡罕至。
海浪撲打石頭,伴著層疊的驚濤,季明月忽然驚呼起來:“耿晨燦和小然有危險!”
只見耿深吸一口氣,脫下高跟鞋,又抱起單薄瘦弱的小然,往海中走去。
作者有話說
晚春、鏽噬和心焰這三個案子,很快就要收束在一起了~
殺人動機是什麼?
海風帶著鹹味,空氣中有細小的鹽粒拍在耿晨燦臉上,蟄得有些疼。但她依舊把小然託在肩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海中走。
季明月在孽海邊待得久了,見過無數個想要涉水的亡魂,隱約明白這種反常舉動意味著什麼。他和連海交換眼神——難道說,耿晨燦想帶著小然跳海?!
待連海和季明月跑上前去,卻發現耿晨燦腳步停了。
海水很涼,漫過膝蓋,耿晨燦卻渾然不覺,像被什麼魘住了那般表情陰晴莫測。她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海水,間或溫柔拍一拍在肩頭的小然。
小姑娘睡相如粉紅天鵝,似乎還做了個不錯的夢,隨著耿晨燦的輕微動作,一臉滿足地砸吧著嘴。
“海哥,帶聖水了吧?”季明月想著萬一等會兒這一老一小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好化成人形去救人。
連海卻怔了一瞬。
“聖水”的的確確揣在褲子口袋裡,但步安寧和步金秋的死亡、以及上次酆都大帝慶甲話裡話外“管好你自己”的敲打歷歷在目——世事各有定數,而作為冥府府君、“陰冥智慧資訊小組”組長,他實在不應該再去幹涉陽間之事。
“嘖,你發什麼呆呢?來不及了!”季明月急了,伸手就往他衣服裡掏,“我還是太幼稚了,耿晨燦這個老妖婆,根本不是自殺——”
“她要殺了小然!”
不斷有風吹過礁石,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因為狹長的暗礁而變得更加猛烈。靉靆的水霧中,耿晨燦正痛哭流涕地把小然按進海中,嘴裡還不停唸叨著什麼。
連海凝神,“我沒時間了”、“小然對不起,欠你的我下輩子再還”、“真的對不起,我也是為了雲昊能早日歸來”等等支離破碎的話語,隨著海風打著旋兒灌進他耳朵。
然而在沙啞失控的呼號之中,一個奶裡奶氣的童聲格外有辨識度。
——小然被冷水一激,條件反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