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祭奠的人,是李伊諾。”
季明月垂眸,看到白紙殘破的邊角上,畫了橫豎提三筆,右側畫了個正方形。
“諾。”連海道。
季明月這才看清,一個言字旁,和一個口。
“或許人家小丫頭和諾諾關係好,”季明月環視四周,發現此處地勢低窪草木茂盛,安靜且不易發現,很適合幹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又說,“諾諾去世了,躲過旁人耳目,悄悄燒紙錢給小姐妹。”
連海撿起沾著草葉的餅乾袋,搖頭:“懂得燒紙錢,擺貢品,說明她對死亡有了基本的認識,知道人死了之後要送對方一程。這就罷了,她還會畫紙錢。一個四五歲的孤女,未免懂得太多。”
季明月想了想,覺得自己四五歲的時候,大概還冒著鼻涕泡兒,阿巴阿巴玩泥巴呢。
連海:“但也有除非。”
季明月:“怎麼說?”
連海:“除非她此前學過祭祀知識,付諸實踐;或者見過他人燒紙錢,有樣學樣。”
海哥不愧是邏輯怪,季明月心服口服,順著分析道:“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和這間福利院都脫不了干係。”
福利院今日是非探不可了。連海順手將餅乾袋裝進口袋中,同季明月心有靈犀地往草叢外走。
季明月邊走,邊上網搜著深城市南山區福利院的有關資訊。
深城是一線大城市,民政部門資金充足,福利院雖說坐落於西郊偏僻之地,但壓根不差錢,配了足夠多的保育員、文化課教師以及兒童醫生,養著全深城六百多個孤兒。
如季明月目之所見,院中的硬體設施相當不錯,他們過來的那片巨大的草地是後院,往前生活區的集體宿舍整潔溫馨,生活區不遠處,教學樓高大莊肅,活動中心和擺著各種遊樂設施的操場卻又不失童趣,二者相得益彰。
活動中心旁,還立著幢二層小樓,上書【院史館】三個塑金大字。
現在正是上午大課間,福利院的孩子們剛做完眼保健操,在操場上玩鬧者有,在閱讀室看書寫字者也有,連海和季明月甚至在穿過活動中心舞蹈房的時候,瞥到一群跳芭蕾的可愛姑娘。
小姑娘們頭髮高高盤在頭頂,著白色芭蕾練功服和白舞鞋,在舞蹈老師的帶領下,隨柴可夫斯基的音樂踮腳、擺臂、揮手……整齊劃一井然有序,恰如鳧水的優雅天鵝。
一張張笑臉在眼前飄過,年輕純真。季明月想著孩子們的身世,感嘆錢不一定能帶來快樂,但一定可以減少很多痛苦。他不禁道:“厲害了,不愧是大城市,福利院不一般。”
連海:“確實不一般。”
聲音很沉,季明月直覺連海話中有話。
“福利院收養的多是棄嬰,大部分嬰兒慘遭父母拋棄,無非是因為身體或者智力有殘疾。可這家福利院的孩子卻不太一樣。”連海生前在“安養院”待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經驗之談。
這倒是,季明月一溜看過來,福利院裡的孩子個個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他回憶了下,遇到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