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季明月。
幾乎是同時,連海舉槍瞄準步安寧的額頭。
“你別衝動。”季明月雙手上舉,緩慢下蹲,做出投降姿勢。
電光石火間,他已經將發生的一切捋了一遍。步安寧是殺了人,但很講究原則——只殺和他有過節的人。現下自己和步安寧無冤無仇,這名有原則的醫生,應該只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一個逃跑的機會。
季明月看向連海,穩聲道:“海哥,你也是。”
連海手背鼓出大片青筋,思忖後慢慢放下了槍。
挖土機的轟鳴不知何時停了,空氣中只有風的呼嘯和野草的擺盪聲。嘩啦啦,極為迅疾。
步安寧頭微微地歪了下,目光穿過季明月,落到了更遠的地方。
眼淚滑落,他人卻笑了。
下一秒,連海和季明月都驚呆了——步安寧用槍抵住了下巴。
“砰”地一下,他的後腦噴出一道稠麗的紅。
血霧四濺,像殺戮中盛放的花。
作者有話說
本單元主打一個全員死光(▽)
沒有技巧,就是硬帥。
季明月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步安寧,連海也收槍來到旁邊。
步安寧一半的腦袋都已經碎在風中,鮮血和腦漿噴湧不停。但只剩半張臉的年輕醫生似乎格外清醒,他顫巍巍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白皮小冊子,用力塞在季明月手裡,然後才像了卻什麼夙願似的,微笑著閉上了僅存的一隻眼睛。
季明月手腕上的血管被步安寧抓得幾乎要衝出面板,眼前這超出生理極限的血腥一幕,也令他心臟也砰砰直跳。
許久後,他平復下來。垂眸卻又被手上那本染著血手印的白皮小冊,攫住了眼球。
是個極其普通的筆記本。季明月同連海一起翻了翻,其中的內容不多,漢字數字摻著,雜亂無章。
不過封底卻很是引人注目,只見上面用鋼筆重重地寫著八個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碳素墨水洇透紙背。
季明月嘀咕了一句“什麼意思”,又略略掃了幾眼。
“是人名資訊。”連海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步家村那些被拐賣的女人。”
季明月翻頁的手頓住:“啊?”
連海指了指紙面,季明月看過去,【羅丹丹】的名字落在眼簾。
【羅丹丹,籍貫滇南省昭同市,1980年生,2000年至沛州,步榮光】
他揉了揉眼,反覆確認了好幾遍——籍貫和出生年份都對得上——是他們在下面認識的那個開金鋪的女人無疑。
季明月又翻了幾頁,都是人名搭配籍貫、出生年月和步家村人名的記錄;他甚至看到了一個姓馬的姑娘,想來應該是七叔家那個沒了舌頭的瘋女人,馬蘭花。
好端端的姑娘,被拐騙至此,被折磨到死的時候連個名字都不配有,思及此,季明月忍不住道:“步家村這幫人,良心被狗吃了!”
他目光最終凝在那句【天日昭昭】上,向連海點頭,表示冥府府君目光如炬,與此同時又不禁疑惑:“步安寧怎麼會有這本冊子?他又為什麼要給我們?這些資訊真的假的?”
“時間不早了。”連海任由季明月的三連發問,抬腕看錶,“先回陰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連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聖水突然在季明月身上突然出岔。
……
回陰冥後,連海和季明月簡單換了身衣服,連口熱水都沒喝,公寓窗簾拉上就研究起了那本小冊子。
季明月提出的前兩個問題,他們很快達成一致——步安寧手上的小冊子,應當來自父親步榮輝。
步榮輝很有可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