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連海啟唇,“我本來不覺得步安寧會牽涉到這樣一起集體中毒事件裡,但如今看來,還真不一定。”
季明月一怔,嚥下去的礦泉水劈了個叉竄到氣管裡,咳得眼淚鼻涕混在了一起。
連海掏出紙巾,湊上前來。他略高,身子稍微傾了些,仔仔細細幫季明月擦臉。
下顎,嘴角,鼻尖,顴骨……像是雕塑家在勾勒自己最為滿意的作品。
“別動。”連海捧起季明月的臉,讓他躲閃的目光定住。
濃黑瞳仁,眼中含水霧,讓連海想起春日初融的河流,和水流中被反覆洗禮的鵝卵石。
連海吹了口氣:“睫毛掉進眼裡了。”
不知為何,連海氣息有些亂,十分不得要領,沒吹走睫毛,卻令曖昧迅速升溫。季明月被焦灼的空氣燙得五感盡失,羞恥地一個激靈:“不……不是這裡,位置不對。”
“想什麼呢?”連海捏了捏他幾乎變成桃子顏色的蘋果肌,繼續朝他耳廓吹了口氣,“不過你說到了重點,位置。”
意識到被調戲了,季明月耳朵紅得滴血,他捂住臉:“?”
連海:“我看影片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不對——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離開座位走到攝像頭正下方,好讓攝像頭拍到他。”
堪比電影學院教科書一樣的走位,未免太刻意。
季明月邊揉眼邊回憶影片內容,發現確實如連海所說。
連海:“但影片裡的人的確是步安寧,怪就怪在這裡。”
“會不會是ai換臉?”睫毛總算從眼中出來了,季明月通體舒暢,思路也隨之開啟,“現在ai換臉技術很發達的,隨便找個跟步安寧身材差不多的人在辦公室坐著,喏,我看他那個小師弟就挺符合的,讓師弟李代桃僵,他自己去步家村投毒。”
“不可能。”連海篤定道,“如果影片是偽造,第一時間知道的應當是警方,而不是我們。你覺得步安寧還能優哉遊哉地去食堂吃飯?”
有道理,季明月只覺腦子裡蒙了片霧,重重嘆了口氣:“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初的,這哪是破案啊,根本就是走死衚衕。海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聖水很快要失效,連海掏出懷錶看時間:“先聯絡一下杜賓,之後儘快回陰冥。明天我們不鑽衚衕了,正兒八經走陽關大道。”
季明月懂了。
去步家村。
……
杜賓不愧是做自媒體的,執行力強,效率驚人——昨天連海聯絡他,想要《財新週刊》雜誌社幫忙開一張去步家村採訪的介紹信,杜賓只花了一個晚上就辦妥一切,加急快遞今早就送到了沛州福利院傳達室,還說政經口的總編正巧在沛州有關係,已經和縣鄉兩級打好了招呼。
坐在去步家村的計程車裡,連海認真看了介紹信,確認底下的雜誌社紅章絕非偽造後,將信紙疊好。
他見季明月猴一樣抓耳撓腮,還時不時回頭看兩眼,便道:“介紹信沒問題,你把心放在肚子裡。”
季明月卻搖頭:“不是擔心這個,我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蹤。就那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