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正在過一個大十字路口。司機方向盤打得猛了些,季明月身子一歪失去平衡,手指不小心點到了連海的手機,影片暫停。
一抹紅字劃過眼前。
“榮光集團?”季明月眼睛一亮,把手機湊到連海眼前,“我就說怎麼那麼熟悉呢,這不是我們剛才看到的廣告牌麼。”
連海接過手機一看,見飯桌上出現的白酒飲料,瓶身都印著四個鮮紅大字。
榮光集團的字樣和logo出現在了步家村一場私人喜宴上,怎麼想都非常奇怪。正思忖著,只聽車前座傳來計程車司機的聲音:“榮光集團嘛,老總就是步家村出來的。”
連海掏出手機搜了下榮光集團的介紹,道:“師傅您說的沒錯,老總姓步,叫步榮光。”
他猛然想起無瞳鬼們曾經提過一個名字——“光大伯”——豁然開朗。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就解釋了為何【榮光集團】在步家村如此有存在感。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一時來了勁:“聽二位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還知道步家村?”
“我們是……”季明月欲說話,被連海按住。
連海眯眼,不動聲色道:“有認識的朋友是步家村的人。”
“步家村離沛州市區開車也就兩個半小時,有朋友在,竟然不知道市裡的榮光集團?”司機透過後視鏡瞟了幾眼,唷了一聲,“步榮光早些年在沛州國營鋼廠做工,靠倒賣粗鋼發家,後來國企改制,他手上有了錢,低價把廠子盤了下來,這才有了榮光集團。榮光集團從鋼材,物流、建築……什麼都幹。喏,往外看,看到了嗎?榮光冷鏈,就他們家的車。”
季明月和連海朝外看,見到了方才在城外的車隊。
這個年齡的計程車司機,聊天水平堪比央視的時政分析專家,司機接著道:“步榮光這個人吶,有人罵他不擇手段鑽到錢眼子裡,侵吞國有資產,是個黑心的倒爺;也有人敬佩他,說他是狠人梟雄。總之現在沛州城的稅有一半都是榮光集團貢獻的,就連市裡的領導見到他,也得敬他三杯茅臺,哦,聽說步榮光喝酒只喝茅臺,並且非86年鐵蓋不喝。”
連海手搭到前座靠墊上,微笑著同司機套近乎:“師傅您對步榮光還有步家村很熟啊。”
“可不,”司機自豪道,“我鄰村出來的,俺們村兒離步家村就三十里地。”
連海試探道:“那步家村前幾天出事了,喝喜酒,死了不少人,這事兒您知道嗎?”
司機忽然踩了剎車,說了句“到了”之後,一言不發。
連海和季明月差點沒雙雙懟到前排靠墊上。
季明月鼻子高,被撞得生疼,捂著鼻樑齜牙咧嘴地吐槽:“師傅,悠著點兒,您那是踩剎車啊還是跳踢踏舞啊?”
“您還沒回答我,步家村的事您知道什麼嗎?”連海覺察出異樣,不管不顧地追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這裡是市一醫院。”司機有些惱,將季明月和連海的目光引到不遠處【沛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牌上。
季明月炸毛了:“這不還有些距離呢嗎?您別坑我們的錢,開到正門口去。”
司機直接熄了火:“什麼叫我坑錢?醫院正門口停車罰錢。二位趕緊下車,醫院單子多,我還要載別的客人。”
頓了頓,司機語氣又軟了些:“二位別問了,步榮光在沛州城什麼檔次?不是你們能問得出來的。”
逐客令下得突然而直接,連海和季明月無奈被趕下車,只得悻悻步行往醫院去。
國內的城市,最熱鬧的地方不是菜市不是澡堂,更不是網紅步行街,而是醫院。現下已近中午飯點,市一醫院的門診大樓依舊擠滿了人,吵嚷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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