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冥待了這些日子,兩隻鬼大概摸清了連海的身份。此時蒲飛頭快低到地磚裡了,像只滑稽的鴕鳥,哪裡還有當初在忘川一打四的囂張氣焰。
“我們看到了這個,”鴕鳥伸手遞過一張紙,“想跟府君和季副聊一聊。”
“桑非晚把紀念哥哥的陣仗搞那麼大,我和雲昊竟然都沒收到邀請函,真是諷刺。”他又道。
連海看清蒲飛手上是一張邀請函,上印的【晚春】灑金字閃出絲縷微光——昨晚他和季明月回來得太急,邀請函想必是那會兒落到了辦公室外。
連海凝目朝前:“聊什麼?”
楊雲昊目光閃躲:“桑……桑榆。”
可以,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連海走回辦公桌前悠然落座,又拉把椅子在旁邊,給了季明月一個眼神。後者默契接收訊號,麻溜兒坐到了連海旁邊,和他並排。
連海側臉線條犀利,不怒自威;季明月雖說面嫩,屬於平易近人那掛,但跟著冥府府君這麼久,高低沾染了些上位者氣質,他有樣學樣,腰背挺直。
連海看了眼季明月,目光中七分詫異三分驚喜。
季明月帥不過三秒,低咳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內什麼,海哥,我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
連海:“……不會說中文可以不說。”
蒲飛和楊雲昊不敢怠慢,蔫頭搭腦地承認了包括娛樂圈陰陽合同、肅城實驗中學權錢交易在內的一切勾當,內容與季明月調查分析得出的大差不離。
只一點對不上:蒲飛說自己的酒吧“業務敏感”,他不好多僱人手,因而滿打滿算不到十個員工,還多是當初從蒲家帶出來的老夥計,各個忠心耿耿。那日酒吧街上討薪的幾十名壯漢,絕對不是another的人。
酒吧討薪一事是他人做局,這一點連海和季明月都達成了共識,因而連海不再刨根究底,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張校長的那些腌臢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another剛開不久,因為地段不好,生意一直沒什麼起色,得空了我就在門口觀望”蒲飛回憶片刻,道,“真讓我有了個重大發現——張校長竟然也出沒在酒吧街,而且專門找犄角旮旯的店鋪,堂堂肅城實驗中學的校長來這種聲色犬馬之地,擺明了就不是什麼好事兒。”
“和張校長一起來的也是熟臉,我一下就認出了。有幾位以前還是我們家的合作伙伴,欠了我們家的錢到現在沒還。”蒲飛咬牙切齒,“我家的生意資金鍊斷裂,他們倒好,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美滋滋。這世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連海:“所以你就猜到了他們之間的勾當?”
見蒲飛點頭,連海卻眯了下眼:“你覺得我很好騙?”
蒲飛神經瞬間繃緊,連連擺手:“我沒有騙您。”
“張校長桃李春風,陽間無不稱讚他為人師表。他和關係好的家長朋友一起出來飲酒小聚而已,你怎麼就篤定張校長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