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難不死,季明月卻沒有很興奮,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著剛才的真情流露,被自己尬得頭皮發麻,揉揉手又搓搓臉,“海哥,你的耳朵……沒事吧?能聽到嗎?”
連海也將襯衫領口理好:“?”
季明月四肢不知道該怎麼放,更不敢看連海的眼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脫口而出:“你最好有事。”
“……”連海這下確認季明月是真的沒事了,忍不住和他打嘴仗,“有事的不是我,是步安泰。”
連海和季明月跑到步家村辦公室的時候,步安泰的屍體還掛在角落的暖氣片上。
屍體渾身赤裸,手腕上纏了厚重的鐵鏈,手指自然地下垂著,還沒有僵,面板顏色也正常,應當是斷氣沒多久。
出了這麼大的事,村裡百十來號人基本都跑來了辦公室,此刻房間內擠成一團,大家注意力都在暖氣片上,有幾個人看到了灰頭土臉不成樣子的連海和季明月,然而值班員位置得當,恰到好處地把他們擋住。
連海見狀,凝神仔細看了下步安泰的屍體,結果一看嚇一跳:步安泰的眼睛也全是眼白,只正中央凝了個針孔一樣的黑點。
“甲拌磷中毒。”連海小聲對季明月道,說話間又環視四周,在辦公桌上發現了兩杯殘茶——步安泰方才被一通電話叫了回去,這兩杯茶也表明了,他明顯是在會客。
而那位消失的客人很可能就是兇手。
季明月也注意到了:“和喜宴上那十八個無瞳鬼死法一樣。”
這更加證明了喜宴絕非意外,兇手就是衝著步家村來的。
“要不報警吧。”一位老者猛吸了幾口煙,瞥了眼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安泰的婆姨從不出屋,也沒個一兒半女的,他和什麼人結了仇,誰也不知道。”
季明月看清說話的是剛才在暗室,因為心軟想要遞給他衣服的老頭。
老頭繼續對七叔道:“監控也壞了,安泰死前見的是誰,說了什麼,人怎麼突然沒了,光靠咱們自己,也查不清楚吶。”
此言一出,季明月更是皺了下眉——奇了怪了,監控怎麼就壞得那麼及時。
眾人有贊同也有反對,嚷嚷著“七叔你可要為步主任做主”,如此幾番吵嚷後都盯著七叔,似是將他當成了步安泰死後的新任話事人。
“你生在步家村長在步家村,大幾十年了,你到現在還相信警察?”七叔即刻擺出威風,激動得唾沫星子亂噴,“步安遠結婚死了十八個人,警察怎麼說的?還不是中毒意外。”
老人磕磕菸袋鍋子,吐出一口辛嗆的菸圈:“你當我不知道?警察會這麼快下定論,還不是因為給了榮光的面子!”
“我警告你,榮光是步家村的頂樑柱,別什麼事都拿他出來擋槍。”七叔也急了,雙目赤紅,“再說了,萬一警察來了,查到安遠的新娶的姑娘,再順著查到馬蘭花,還有那些沒孃的娃子,那些南方來的婆姨……”
他驟然停下,不再說話。
不大的辦公室像是突然被施了禁言術,鴉雀無聲。良久後七叔轉向一旁,質問值班員:“安泰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