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袈裟,相擁、顫抖。
觀自在菩薩,照見五蘊皆空。
眼做情根,心為欲種,金漆佛像,不問緣劫。
清規戒律都是虛幻,只有交織的鼻息、溫柔的呢喃,只有月色和花瓣,是這一刻的真實。
他們相擁顫抖。
他們做著世上最快樂的事。
攀上高峰時,碧桃接納了妙成的一切,汗水、淚水,還有那些噴湧和流動。
他抱緊了極樂的佛,可一瞬間,卻又觸到滿手的水漬。
有晶瑩成串的淚水自妙成眼中滑落,碧桃替他拭去:“痛的人明明該是我才對。”
繼而又去啄他殷紅的唇,聲音微啞:“你怎麼還哭了。”
溫熱的指腹在眼睫上滑動,像給鳥兒梳著羽毛。
妙成也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淚不因悲傷,也不是興奮,而是快樂。
那種快樂,使他萬念俱灰,令他永墮無間。
萬劫不復。
大殿共度一夜,第二天,碧桃發現,妙成原本的黑眸變了,變得和自己一樣——虹膜周圍,覆上了一層妖冶的綠色,像打散了的翡翠。
他頗為好奇,又因妙成讀書多見識廣,便打算找妙成問問。
妙成平時待他就足夠冷淡,有過jifu之親後,見了碧桃更是漲紅了臉,恨不得繞著走。
“妙成師父,你怎地不理會奴家?”碧桃笑靨如花,他愛穿女裝,也愛做女兒腔,可現下卻反了過來,如郎君調戲小媳婦兒似的,將妙成堵在房裡。
他抽出不知從哪兒買來的絲綢帕子,拭在妙成臉上,又念起俗世裡學來的那熱鬧戲文:“郎君呀——你是不是熱得慌——”
妙成喉結滾了滾,握住那方雪白帕子。
兩張臉孔貼近,碧桃這才看清,妙成雖是綠色,可他的雙瞳較自己顏色偏深,只有細看,才會發現那是一種幽幽暗暗的綠色,像貓眼。
綠眸紅顏,燦若桃花。
妙成師父和我一樣呢!這種想法令碧桃愈發得意,溫熱的鼻息噴在他耳邊:“你莫不是那大殿上的金身釋迦摩尼?不聽不看不認?”
妙成只得闔眼,唸了句阿彌陀佛。
“你此時驚擾佛祖,是想讓佛祖也知曉你我二人的歡愛?”碧桃笑道。
妙成越是雙目緊閉,碧桃聲音就越是高揚了起來,有著獨屬於精怪的魅惑和纏綿:“郎君是不願認奴家,還是不敢認奴家?”
嫵媚的聲音迴盪在房中,一旁小床上,同樣擁有綠眸的嬰兒本無,似乎和他的舅舅不對付,哇地一聲嚎了出來。
妙成視那千嬌百媚的精怪於無物,隻手忙腳亂地去哄小嬰兒。
良久後,他才厲聲對碧桃道:“休得胡言,沒得褻瀆佛祖。”
雖是斥責,可他人卻很沒有底氣地低著頭。
“郎君看看奴家,可好?”碧桃根本沒理會哭得更厲害的外甥,用手背貼著妙成的臉,一寸一縷,慢慢摩挲。
“妙成師父,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
觸感化作某種奇異的念想,促使妙成不受控制地抬頭。
綠眸映在眼中,妙成蹙了蹙眉,想起了此前閒來無事消磨時間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