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這樣的機會很少了,步家的糧倉遍佈全國,卻每隔幾天都會有不同程度的事情困擾,他能在家呆的時間越來越少。
席間大家都在推杯換盞,面上說著寒暄的話,肚子裡卻是各懷心思。步天音一直給步名書和張子羽佈菜,步娉婷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一直與趙氏用眼神交流。一直不怎麼開口的步小嬋忽然起身,舉杯,對步天音道:“大姐回來這麼長時間,小嬋一直臥病閨中,沒有機會去看大姐,小嬋自罰一杯,請大姐見諒!”
步小嬋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步小嬋乃步鴻昌填房庶出之女,她娘生下她沒多久就過世了,步鴻昌憐她體弱,一直在小院養著,不怎麼出來見人,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她與步天音更是沒什麼交集。此番舉動陌生唐突,令步天音不得不懷疑。
步天音腦子飛速轉動,朝她點了點頭,緩緩舉起酒杯,舉杯的手卻撞到了眼饞遠處那盤清蒸魚而伸手去夠的步天風,酒盅裡的酒水就灑在了面前的一盤冷盤上,步天音驚了一聲,不好意思道:“哎呀,天風你怎麼這麼不注意?酒都灑了,來人,再給我換一杯來!”
步天風舉著筷子的手都僵了,他根本就沒有碰到她的好嗎?
步鴻昌面色一變,趙氏暗裡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無礙。她既然能在一杯酒裡做了手腳,就自然能在第二杯、第三杯裡面動手腳。
一旁侍候的下人立馬換了新的杯盞給步天音,同時撤去了她灑了酒水的那盤冷盤。發生了這麼個小插曲,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步天音沒有喝下杯中的酒。
步娉婷優雅起身,對步名書道:“娉婷承蒙大伯照顧,感恩之情,銘記在心。”轉而又對步自華道:“三叔雖然與娉婷不常親近,但娉婷還是敬佩三叔的出眾才華!”最後對張子羽道:“四叔也是,娉婷承蒙四叔多年教導!”說完,仰面一飲而盡。
步天音的臉一直隱在張子羽的身側,聽了步娉婷一席話,臉上露出了莫測的笑容。
她這個嫡長女還在呢,她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敬這個敬那個,好像她不怎麼會來事兒似的嘛。步天音百無聊賴的轉動指間的酒杯,覺得十分好笑。在桌下的腿,抬腳踢了下步天風,後者猛的站了起來,剛要怒問一句“誰踢我?”話卻被隨她站起來的步天音堵了回去,她拿起他的酒杯硬塞進他手中,對席上眾人道:“天音今日頭痛未好,就由天風代我敬大家一杯。”
言罷,輕輕推了把步天風,用唇形對他說道:“喝!”
步天風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想起她替自己跪的那十天祠堂,雖然還沒有跪完就被放出來了,他內心終究是有那麼一絲愧疚的,他便也不說什麼,端起酒杯仰頭喝了個乾淨。
席間,步娉婷、步小嬋輪番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勸酒,步天音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盛宴散去,步名書喝的有些多了,搖搖晃晃的被下人扶著回了房,步天音遣了雨琦先回去,自己則與張子羽漫步在後院的小徑中,偶爾會說一兩句話。
“四叔,我不確定酒是否有問題,他們不敢明目張膽下毒,但下其他藥還是有可能的。況且二叔一家子這麼勸我喝酒肯定不太正常。”
張子羽頜首,道:“二哥在步家十幾年,多少是出過點力的。這幾年他頻繁與淳于世家有往來,我從截獲的書信中知道了大概,他與淳于世家有勾結,妄圖吞併步家的財產。你爹這個人重情義,我這邊能瞞則瞞,等到哪天紙包不住火了,且再說吧!”
步天音點頭,也覺得步鴻昌那腦子也鬧不出來什麼大事兒,反倒是存在感不是很強,一直沒有怎麼表過態的三叔比較令她感興趣。
張子羽猜到她心中所想,道:“你三叔這個人倒是頗有些頭腦,他當年被賊寇擄到京都,竟孤身一人從土匪窩子裡跑出來投奔你爹,此人不容小覷。只是我